意到和陈渡舟隔着一段距离的许冉。
陈渡舟正在试图摆脱好友压在自己身上的体重,还不忘跟他们介绍:“这是许冉,我邻居。”
“许冉你好啊,我叫路维夏。”原本黏在陈渡舟身上的少年,闻言终于松开了被自己压迫的陈渡舟,笑着和许冉打招呼。
“你好。”许冉也回以礼貌的微笑。
陈渡舟甩了甩自己的胳膊,又挨个给许冉介绍道:“他是杨南,旁边那女的叫祁姝。”
原本对着许冉笑容矜持的祁姝听到陈渡舟对自己前缀,瞬间化身扑克脸,皮笑肉不笑:“什么叫旁边那女的,陈渡舟你是不是找打?”
“他能把你当女的已经很不错了。”杨南适时地补充。
“杨南!”
“好了好了我认输。”少年识时务地举手投降。众人打打闹闹了好一阵,不知道是谁点燃了第一个炮竹,像是打响了某种信号,大家吵吵嚷嚷地一个接一个的点燃,空旷的地面上,很快就多了许多燃尽的烟花纸筒。这种几十块钱一个小烟花炮竹,能带给他们的快乐不比给小孩子的少。祁姝将两根还未点燃的烟花棒塞进了她的手里,似是担心她没办法融入进他们疯闹的氛围:“我带了很多烟花棒!可以和你一起玩!”
带着真诚无比的善意。
正准备点燃下一个“风火轮”的路维夏在那里喊着她的名字:“祁姝!你不要给我装!人家许冉不敢点这个你我还不知道吗!”
“路维夏你别在那给我狗叫,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怕了?”祁姝毫不示弱地反驳。
许冉却像是被这样热闹的氛围所感染:“我也可以试试吗?”
“那太好了!”路维夏蹦过来,将自己多余的一个打火机塞进她的手里,“那你要去点那个风火轮吗!超好玩的!”
陈渡舟有些担心的看了她一眼,没想到许冉却真的拿着打火机走了过去。她点燃了引线,转身向自己小跑过来的时候,脸上是陈渡舟从未见过的笑靥,比身后燃放的烟花还要夺目。
旁边的路维夏开心地当着捧场王:“厉害啊许冉!”
等到快要结束回家的时候,杨南从自己的袋子里拿出最后的一盒飞机造型的小烟花,分了一个在许冉的手里。见她有些不明就里,便和她解释道:“这是我们每年的保留项目,有什么烦恼就和它说,然后它会带着你的烦恼飞得远远的,明年就不会再因为这些不开心了。”
许冉拿着手里小小的飞机造型的烟花,若有所思。路维夏早就跑去找好了位置,一边摆好了自己的那个小烟花一边还在催促众人:“好了吗好了吗?”
陈渡舟带着她走到了另一边。
众人的欢声笑语里,他听见身旁的少女,对着地上的小烟花,语气虔诚又小声说:“我不想自己不开心了。”
“3!2!1!”
引线被点燃的那刻,它在地上盘旋了几圈,随后像是听见了少女的祈祷,飞上了天空,“啪”地一声,似是要将少女对它所说的烦恼从此消失于天际。
最后散场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两人原本一路无话,直到快要到家门口了,陈渡舟这才叫住了她:“你要不要再陪我去个地方?”
他带着许冉去了天台。
龙川不像华城四处皆是高楼鼎立,从天台向远处望去,可以看到路边的灯火在勾勒城市的轮廓。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多了,夜晚的冷风吹得许冉打了个喷嚏,她的鼻尖有些泛红,看着陈渡舟有些疑惑:“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你难道不想看看,今天晚上最美的烟火吗?”少年的声音清脆爽朗,他站在许冉的面前,晚风吹过他的发梢,听着他望着自己的手机屏幕里的指针大声地倒数。
“5.”
“4.”
“3.”
“2.”
“1.”
“0!”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的天空中烟花应声而至,在他的身后绽放。城市再一次被喧闹声笼罩,许冉望向四周天空,或远或近的烟花一个接一个的在她的眼前展示着自己的绚烂,原本漆黑寂静的夜幕突然多了许多转瞬即逝的色彩点缀,似是从短暂的休憩中苏醒,与那些星星点点的城市灯火一起,迎接着崭新的一年。
她被突如其来的烟花轰鸣声所包裹,火树银花里,却听见有人对自己说:“许冉,新年快乐。”
她顺着声音寻了过去,目光所及之处,却是少年带笑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