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宁宫里。
柳听月猛地站了起来，林迎的这句话简直如一道惊雷，劈开了一个窥见真相的可能。
“月月，你说这个奶娘会不会和程芷有关系？”林迎挠着脑袋问道，“都姓‘程’总不会只是个巧合吧。”
“我也不能肯定，但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是有关联的。”柳听月重新坐下后摇了摇头，而后看向林迎：“如太妃还说了其他的消息吗？”
“比如，这个奶娘当年是怎么死的？她还有没有亲人在世？她在宫中有没有与其他人交好？”
“死因我倒是问了，但如太妃说不太清楚，大概是病逝。我急着赶回来告诉你这个消息，其他的还没细问。”
林迎风风火火地就要起身出门，“要不，我再去问问？”
“别急，让我想想。”柳听月的脑海里的信息飞速运转。
如果穿越姓名相同原理是正确的，那程芷穿越的这个原身会和这个程奶娘有关吗？按年龄推算，程芷是奶娘的孩子？这是一场狸猫换太子？
但她很快就质疑起自己的这个推论，毕竟单凭一个奶娘，真的能做到狸猫换太子之后又女扮男装掩藏身份的事吗？
别的不说，那太监总管德运就不是省油的灯。
“还是说，德运也是知情人？甚至是主导人之一？”柳听月眉头越蹙越深，“如果猜测属实，那他这样做的好处又是什么呢？”
她下意识地把玩着手中的杯子，直到不小心泼出的茶水烫了手才回过神来。
她拿出帕子擦了手，又顺手擦拭着杯身上的水渍，上等的瓷杯摸上去光滑又细腻，杯子边缘镶着细细的金边，若隐若现，杯身上还绘有精美的祥云图，每一笔都展现出皇家的尊贵与威严……
柳听月轻叹了一口气，这皇宫，无一处不精致，但这光鲜亮丽背后，似乎也藏着许多见不得光的秘密。
一番努力后，她们看似触及了真相，但又好像陷入更深的迷雾。
半响后，她抬头看向林迎：“走，我们一起去永康宫看看。”
……
永康宫。
暖阳斜照，光影斑驳。
院子里，几个太妃正倚在藤椅上闲聊，藤椅旁摆放着瓜子、点心还有茶水，几人一边清脆地嗑着瓜子一边谈笑，时不时有轻笑声传出来。
林迎和柳听月走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哟，又来陪我们这群旧人了。”有人出言调侃道。太妃们对于林迎和柳听月的到来已经见怪不怪，所以几人都只是打了个招呼，就继续聊自己的了。
柳听月眼睛一亮，因为如太妃赫然就在其中。
在林迎的示意下，宫女们很快就搬了两把藤椅过来，林迎和柳听月很自然地加入了眼前的聊天局。
林迎寒暄了几句，便直接问道：“上午我听如姐姐说起那程奶娘的事，不知姐姐能否和我多讲一些？”
她把月月之前提出的问题全都转述了一遍。
如太妃还未说话，旁边的锦太妃就先开口了，她抬了抬眉，吐了一口瓜子皮：“她一个小奶娘，谁关心她这些事。”
“是啊，那时候谁知道那个位置会落到那位的头上。”尹太妃朝崇德殿所在的方向努了努嘴，话里的意思不言自明。
“太后娘娘这是想多了解陛下的事吧，”如太妃也笑道，“怎么，他还能不好好对你这个太后不成。”
林迎笑道：“这不是想着我好歹也是当娘的，还是要关心一下皇儿的过去。”
尹太妃磕着瓜子，语气有些不以为然，“你关心他也未必有用，那孩子从小脾气就怪得很。”
如太妃轻轻拍了一下尹太妃的手，轻声道：“瞎说什么呢。”
“我都这个年纪了我还怕什么。”尹太妃哼了一声。反正她没儿子没女儿，家里也早就没落了，现在是一身轻。
不过，她也不想给这两个关心自己的姐妹惹事，所以最终还是软和了语气，“不过那性子也怪不了他，那孩子小时候苦着呢。”
“一出生就没了娘，负责养他的刘美人既不受宠，对他也没个好态度，六岁的时候他还大病一场，从此就要日日服药。”
“等十岁的时候，那刘美人也去了。后宫那时的皇子多着呢，一个没能照拂的人性子不怪些怕是更难。”
她说到这里，语气里多了很多怅惘，显然是想起了以前还是后妃时的时光。
锦太妃也有些唏嘘，“说来那陈才人也是可怜，本来当个宫女好好的，偏偏被先帝酒后宠幸，还一次就怀上了，她那身子本就虚弱，又是双生胎，这一难产自然撑不住。”
柳听月闻言惊讶地看向林迎，发现林迎也震惊得睁大了眼睛。
她们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双生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