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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貌(1 / 2)

乌雅嬷嬷先熟门熟路给太后拿了件挡风的细绒毯子来盖在腿上,口里念叨着:“娘娘生十四爷的时候落了些膝盖寒的毛病,偏生自己不知道保养,这春日里的风可还透着凉丝儿呢。”

念叨完了,这才跟太后说起储秀宫的事儿。毕竟是侍候了太后多年的贴心人,第一句就先不着痕迹捧了一把:“到底是娘娘好见识,信小主是娘娘一眼就挑中了的,说面相最好,瞧着就是个平和讨喜的。”

“果然奴婢这一去送鸳鸯绮,就瞧出来了。不少小主面上总有些不平艳羡之色,再不就是见了奴婢一脸盼到了救星似的欢喜。”盼什么呢,无非是盼着太后宫里的人神兵天降,正义化身把她们救出储秀宫不用学规矩熬日子了。

可她们不明白,进了这宫里,甭管是贵如皇后,还是最低微的宫婢,都只能靠自个儿了。

“倒是信小主,谢恩规矩,说话又温和体面,没有一点子抱怨的声气,太后娘娘独厚赏她,脸上也没有什么娇气和傲气,老奴托大说一句,当真是个好孩子,怨不得娘娘喜欢。”

太后越听脸上的笑容越足。

守着规矩,不骄纵傲气,这不就是年贵妃的反义词吗。

皇上还没登基的时候,太后对年氏倒没什么意见。只因那时雍亲王福晋进宫的时日都不太多,何况雍亲王府的妾室们。太后娘娘当时再是听说过年贵妃的得宠与做派,也没怎么亲眼见着,只觉得儿子在外辛苦,有人能宽他的心也好。

可如今看着一个耀眼夺目的宠妃,日日在她眼皮底下大放异彩,太后娘娘真是难受极了。

不光为了皇上子嗣,还为了这件事,与她多年在后宫所见所养成的标准相悖。

康熙帝的后宫,绝不会出现这种独一份专宠的妃子。

太后听乌雅嬷嬷说完,不由玩笑道:“难得见你这样夸人,莫不是收了人的银子?”

乌雅嬷嬷‘嗐’了一声:“若说原来嘛,娘娘还能疑我收人些银钱图别的前程,可现在奴婢跟着太后娘娘,在这后宫还靠谁去?这刚入宫的秀女,一位贵人,也就能收买了我去了?”

主仆两人这种玩笑都开,可见亲密。

太后闻言也笑了:“是啊,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哀家做了太后,你能看上的奉承也该水涨船高啦。”

笑过后,太后又夸了一句自己的眼光:“你瞧着吧,哀家在后宫这些年,别的不说,一双眼还是历练出来了。瓜尔佳氏这姑娘的好处,皇上一眼未必瞧得见,看得清,时日久了,必能慢慢觉出好来。”

年贵妃像烈酒,喝的尽兴却也伤身,而这信贵人则像一盏清甜的香饮子,是一种细水长流的好。

姜恒若是知道这两位的谈话,必要感叹一番:姜还是老的辣,看的就是透彻明白,简直是一眼看到大结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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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姜恒正在镜子前头,被两个尚衣监的宫女围着量尺寸,量完后,两人还将四种不同色的鸳鸯锦,往她身上比量。

“小主肤色白皙,这柳叶黄的锦缎就很趁肤色。”另一个宫女则将一匹霞紫色比照了一下,嘴更甜道:“这霞紫色染得嫩,一般人还真托不出这色来。”

姜恒适时开口:“那就有劳尚衣监了。”

两位宫女蹲身行礼:“小主就放心吧,慈宁宫赏的好料子,咱们万不敢出岔子的。”

太后赏了鸳鸯锦后,皇后处自然也有恩典。

太后送的是物资,皇后送来的则是人工:命尚衣监出动了十来个针线上的熟手,前来为新人们量体裁衣,意在让她们从储秀宫学完规矩出来向太后请安时,都换上太后赏的衣料所做的旗装,好让太后娘娘高兴。

姜恒眼见着两位宫女小心翼翼用一块白绢布包上布料抱走,她扣上门后回到了铜镜前。

大扇的落地铜镜,打磨的十分清亮,除了颜色略有些失真外,五官眉目都看的清清楚楚。

瓜尔佳氏作为《信妃录》的女主,文中对她的容貌描写也颇多,姜恒当时脑海中也隐约有个立绘形象,但都不如亲眼在镜中看着满意。

瓜尔佳氏无疑是美人儿,且美的很有特色。镜中人眉眼细细,并不是柳眉杏眼的浓颜惊艳系佳人,而是一种恰到好处的甜,唇红齿白,气色极佳,像是春日盛景,枝头上初绽的一朵饱满雪白的玉兰。

《信妃录》原文中曾描述过女主柔美好似宝珠明月——总而言之,不是弱质纤纤型美人。

要不然也不能在后宫经历过几年晦暗日子,受过几次陷害,吃了一些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苦头,还是坚强地挺了过来,连点容颜憔悴的后遗症都没留下,这身体素质,不是一般的好。

姜恒忽然对着镜子笑了。

她忽然想起书里一段女主叫太医的剧情。就在这储秀宫中,新人学规矩一月期限将至的时候,女主已经得了后宫创伤综合征,对出储秀宫不但没有期盼,反而是极度害怕。这一怕加上一月来的心理压力,就发热病了一回。

嬷嬷们不敢耽搁,立刻给信贵人请了太医。

当时太医隔着帐子垫了帕子扶脉,半晌后脸色就放轻松了道:“贵人是有些累着加受凉以至作烧,好在贵人身子骨好,先天壮,这病不相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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