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容一点都没错。
他就是一条狗,只不过现在,是条被雨淋湿了全身的金毛狗。
沈见岁站在门槛后,双手叉腰,冲他喊了一声:“沈知年,你不回家坐这儿发什么呆呢?”
像是冰封万里的河面裂开了一道细缝,沈知年缓缓地回过头看着她,开口,声音是哑的:“我好像……又搞砸了。”
这分明是一场倾诉的开场白。
沈见岁原本是不想管他的事情的,但她拿出手机,又看了一眼他刚才发的短信。
笨狗:【雨太大了,我送她回家,到家会晚点。】
又是“她”。
沈见岁第一次听见这个“她”,是在医院醒来的那个早上,隐约听见沈知年和妈妈的对话:
“我骑自行车过来的,但是骑得太着急,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竟然是她……”
“嗯,我捡到了她的申请表,上面有她的名字和其他信息,可以确定,就是她。”
“等小妹醒了,我就回去看看她……总觉得,她是不会乖乖去医院做检查的……”
沈见岁熄灭手机屏幕,再看着她哥此刻衣服落汤狗的狼狈模样,心里想,果然又是和这个人有关啊。
不知道是被他这副可怜模样感化了,还是觉得自己在这件事里也有一份责任,沈见岁叹了口气,难得没有再对沈知年冷嘲热讽,而是抽出一张纸巾垫在台阶上,坐在了他的身旁。
“说吧。”她说,“你又干什么了?”
然后,沈见岁得到了一个非常不爽文的英雄护美故事。
“所以。”沈见岁最后总结道,“人家压根就不知道你是谁,你就这么贴了上去,又是甩钱又是强制爱的?你炫富呢?”
“没你说得这么过分吧……”沈知年要是有耳朵的话,现在一定全耷拉下去了。
“今天下这么大雨你都不去帮帮人家,明天她拖着一条伤腿,怎么上下学啊?”沈见岁痛心疾首,“你就不能直说,你其实认识她挺久了吗?”
“不能说。”沈知年摇头,又重复了一边,“不能说。”
沈见岁想反驳他,话到了嘴边又想了想,最后化作一声淡淡的叹息。
“也是,要是说了,她也就知道,她最不想让别人看见的那些难堪,你全都知道了。如果这样,她一定更会远离你了。”
沈见岁烦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念叨道:“那总得有个人能帮帮她吧。”沈知年看着她,欲言又止。
她也看着沈知年,两双极相似的眼睛久久对视
良久后,沈见岁从对方无声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请求,她立刻摇头:“……想都别想,你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知年继续安静地看着她。
沈见岁捏紧了拳头,“就是你这样看着我也没有用。我又没让你来医院看我,谁知道你会骑车骑那么急还撞到人家啊。”
沈知年依然安静地看着她。
沈见岁腾地站了起来,跨过门槛,又停下了脚步。
“烦死了,我去帮忙行了吧!”
·
走在昏黄的路上,沈见岁将一部分不可说的内容略去,简要讲述了她如何被一个落汤狗给讹上的故事。
沈见岁叹了口气:“说实话,一开始我去你家找你,一部分原因是出于好奇,想知道我哥忙活这么久,到底是为了一个什么样的女生。另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太助人为乐了,既然知道你需要帮忙,就没办法见死不救。还有一部分原因嘛,当然是为了膈应沈知年咯。你瞧,现在我们关系这么好,他多震惊、多不爽啊。
“不过——”
她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面朝辛睿,甜甜一笑,“和你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我是真的很欣赏你,所以想跟着你学习!沈知年这狗肯定把我的事情告诉你了吧,我经常不在学校,很多课都听不全,所以成绩不是很好。但我真的想好好学习,不想一辈子被人当成病人。”
她眨巴眨巴亮晶晶的圆眼睛,真挚地撒娇,诚恳地求情。
她总拿狗来形容沈知年,但可能不知道,自己有多像一只小狐狸。
辛睿被自己心里的这个比喻逗乐了,又想起白天沈知年说的“m”。
她转了转眼珠子,忽然问道:“沈见岁。你从小应该没怎么挨过批评吧?”
沈见岁歪头看她,“是啊。大家都知道我有心脏病,话都不敢大声说,生怕我气晕过去闹出人命。”
辛睿拍了拍她的肩,说:“所以,我之前对那么凶,动不动让你滚,你听着反而觉得开心,因为觉得,我是把你当成了一个正常人,而不是病人。对吧?”
沈见岁瞳孔一缩。
她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说法。
她只知道自己讨厌什么。讨厌医院,讨厌生病,讨厌即使病好了也会被人认为随时会倒下,讨厌大家都对她敬而远之,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