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俨喜出望外,忙让大安带路过去看看。
身为郡王,杨俨有食邑五百户,可他一个七岁的孩童,平日里也不出宫,这块自然也是由东宫打理的,大安倒是去过一两趟。长宁王的食邑在两个庄子中,一个叫定北庄,有三百户,另一个叫安北庄,有两百户。当然这只是户籍中的数量,实际上远远不止。
抵达定北庄时,杨俨惊喜地发现,这里与他新近购置的黑山庄仅一箭之遥,中间夹杂着不足百户的熟水庄。他心中暗自筹划,啥时候要把这个庄子也拿下,让自己的地盘连成一片。
得知长宁王驾临,定北庄和安北庄中的人,在两个德高望重的老者带领下过来了。
“拜见家主。”庄子中的人都跪下向杨俨行礼。
以后杨俨开府了,他们就都是长宁王府的人,生死富贵都是杨俨说了算。
“殿下,其实你若需聘请做工的人或护卫,大可在此挑选,这更为稳妥和安全。”云定兴在旁悄声提醒。
杨俨点点头,说道:“大家都起来吧,这两位老丈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小的姓陈,排行老三,大伙叫我陈老三。”回话的陈老三身材瘦削,头发花白,手上布满老茧,但动作仍然敏捷有力。
“殿下,小的叫顾树木。”顾树木的面庞较为宽阔,皮肤被阳光晒得黝黑,白发中仍有几缕黑丝,显得颇有精神。
两位年过半百的长者恭敬回答。
“好,陈老三、顾树木,我呢出宫的机会比较少,以后这定北庄和安北庄里的事,就由你们帮我多看着。如有紧急之事,我会派人通知你们。今年开始,你们每户十亩田,不用交租。你们种的粮食我也会高价回收。”
杨俨心中已有主意,必须尽快开始生产高度酒,赚钱之余,给崔家一个教训,省得那些不长眼的家伙,以为他年少好欺。
“多谢殿下恩典。”陈老三和顾树木忙不迭谢恩。十亩地两千多斤粮食,省下来的,对他们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杨俨接着说出了他的目的:“我需要二十人去我的作坊做工,每天二十文工钱,一日包三餐,每天上工五个时辰,每月有两天休沐,地方也不远,就在前面的黑山庄。要求就是身体健壮,能吃苦,最重要的是嘴巴要严,不能把作坊内的事说出去。”
一听这话,陈老三和顾树木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庄里人通常一天只能吃两顿饭,在田间劳作一整年,收入仅有区区两贯钱。然而在作坊工作一年,则能赚取七贯,且还包括三顿饭,这无疑是一份难得的好工作。
不一会,就有一百多个男丁蜂拥而来,把陈老三和顾树木团团围住,每个人都渴望能够到作坊做工。
见场面有些失控,杨俨急忙坐到大安肩膀上大喊:“安静,本王有话要说。”
听到长宁王要说话,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大家不要着急,这次我只需要二十个人,但后续还要很多人。你们都听好,有谁的阿耶是为我大隋战死的优先。”大隋和突厥的战争能获得胜利,自然少不了百姓和军人的牺牲。杨俨觉得不能亏待了这些为国捐躯者的后代。
很快五个二十几岁的青壮被推选出来。
“好,你们父辈都是有功之臣,他们为大隋的牺牲,至尊没有忘记,本王也不会忘记,你们入选了。”
接着杨俨又挑了那些父辈为国作战受伤的汉子,很快就凑足了二十人。
这场面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直到杨俨再三说明,这只是刚刚开始,不久后就要选用更多的人,那些没选上的才恢复了精神。
和那二十人说好第二日到黑山庄会合后,杨俨一行人就回到了都会市,此时已是挤满了人。
云定兴在前引路,去找一个他相熟的牙郎。
牙郎就是交易活动的中介人,不管房屋、马匹、人口买卖,都有专门的买卖牙郎。
隋朝人的身份分为“良”和“贱”两大类,良民具有独立户籍,而贱民没有。贱民又分为上层和下层,太常音声人、乐户、工户、杂户、官户、部曲、客女、乐事、随身等这一类为上层贱民;与此相对,下层贱民则是相当于奴隶的奴婢,男性叫作“奴”,女性称为“婢”。
“快来买,真正的江南少女。”市场的高台上,拍卖师卖力地呐喊,声音尖利且充满了夸张的热情。
杨俨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到那个被展示的身影上。
那位十七八岁的女子犹如一只笼中鸟雀,被粗鲁地拉扯着,恐惧在她眼中显露无遗。她双手微微颤抖,对即将到来的命运深感害怕。
“看这皮肤,白如凝脂,定是上等的婢女,能歌善舞,温床暖被!”拍卖师的话语越发粗俗,市场上的气氛也随之沸腾起来。
围观者开始窃窃私语,他们的目光贪婪而冷漠,对着那女子不断上下打量,就像在挑选一件心仪的商品。
有人开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