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腊月后北方的天似乎更冷了,尤其是今天,天气预报发布了蓝色预警,一整天冷风就没停下来过。
服务区,程澈从脏乱不堪的洗手间出来,洗完手后从裤兜儿里摸出烟,足足抽了两根,才把萦绕在鼻端的臭味给冲走。
完了又转身回去洗了遍手,全程拧着的眉头在彻底远离那个方位后才慢慢舒展。
抬步进了便利店,收银台前站着两个吃关东煮的小姑娘,其中一个一边吃一边打着电话抱怨说“真是倒霉,今天回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呢,能不能回去还是另说,也不知道这车什么时候才能修好……”
说着两人余光扫到程澈,小姑娘红着脸让了让他,程澈选完东西,面无表情地扫码付款,随后拎着一袋吃的走了出来。
里头跟外面的温度简直是两个世界,此刻外头的冷风直往人骨头缝里钻,但程澈冻习惯了,未拉到底的羽绒服依旧敞着。
还未走到车跟前,远远就看见自己那辆车里开着车厢灯,陈河坐在驾驶座正转身笑呵呵地和后座两个小姑娘聊天。
“程哥!”陈河抬头时正好看见回来的澄澈,急忙下车迎着他走了几步,挤了挤眼睛,神采飞扬地说“哥,回两渡的大巴车坏了,我去转了一圈,碰上三个老乡,都是刚放假的大学生,大冬天的也不容易,我就发了善心,让她们了搭个顺风车”。
能让陈河发善心的除了钱就是美女,程澈不用猜都知道这小子打的什么主意。
他把手里的袋子扔进河子怀里,用一张冷脸回应,抬起长腿走到副驾车门前,正要上车偏头看见地上躺着个白色的小东西。
天色已经黑下来了,程澈弯腰捡起来一看,才发现这是个纯白色毛绒挂件,长指翻转摩挲,是只兔子,眼睛红红的,像刚哭过。
脑海里闪现他刚刚在洗手间门口遇到的一个小姑娘,一个样!不过还别说,这小兔子还挺好看,萌萌的。
他收进口袋,一拉车门坐了进去。
“要我说,哥,咱就应该弄辆大点儿的车在这儿拉人,你看前面,好多人在那儿,等那车修好估计都明天了,男人还好,小姑娘可遭老罪了,这一晚上不得冻坏啊!”河子边系安全带边乐颠颠地说着。
后座的两个小姑娘附和,“就是就是,那边人还有好多呢”。
她们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程澈,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又羞又喜的表情。
程澈生得十分帅气,眉毛英挺,鼻梁挺直,瞳仁颜色很淡,单眼皮淡漠地垂着,衬得表情很是漠然,额前的碎发遮住视线,嘴唇抿成一条线,不说话时浑身充斥着冷酷的气场。
他掀起单眼皮看了眼后视镜,露出的眼尾位置有条细长的疤痕,不深,附在薄薄的眼皮上,添了几分痞气。
河子已经习惯了女孩们见到他时的犯花痴,每次和他出来都能遇到。他把车子发动,偏头时冲程澈歪了歪脑袋,示意后面那两小姑娘对他有意思。
程澈没搭理河子,更没注意后面俩小姑娘的动态,他从袋子里掏出三明治,打开几口吃完,又拧开温热的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河子快速看他一眼,说“哥,你睡会儿,剩下的路我开就行”。
程澈总算回他一句“慢点开”。
后面俩小姑娘终于听到他开口说话了,互相攥着手激动得不行不行的。
长得这么帅就算了,连声音都这么好听!
其中一个小姑娘鼓起勇气开口“那个……你也是两渡的吗?我们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程澈靠在椅背上闭着眼,敷衍地“嗯”了一声。
“程哥是后来才搬来的。”河子笑着替他解释,“他这人平时不爱说话,哎,但是人特别好!”
两个小姑娘面红耳赤地点着头。
程澈又拧开瓶盖喝水,眼睛看着窗外,后座的两小姑娘一心想跟他说话,于是又问“你们怎么这么晚回去啊?”
河子听到后,看了眼后视镜,正准备回话,就见程澈皱着眉,语气有些不耐,“看路!”。
“好嘞!”河子笑笑,把车开了出去。
俩小姑娘原本面红耳赤的,眼下更红了,规规矩矩坐好,不敢再开口说话。
车子一小时后到达两渡镇,后座的小姑娘挨个伸手付钱,程澈倒是没料到陈河长了境界,钱和美女两手抓,不着痕迹地挑了下眉梢。
正要下车,一只洗白的腕子伸了过来。
他微微偏头,才发现后座一共坐了三个小姑娘,他之前一直没注意到,坐在他后面的小姑娘一路上都低着头,一句话没说,存在感降为零。
那白皙的手里捏着一张崭新的五十,没有褶皱,被主人保存得干净又整齐,不知是她钱包里的香料,还是她手上涂抹了什么,程澈接过钱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他偏头看了一眼,小姑娘给完钱就转身下车了,车厢灯淡黄昏暗,气氛暧昧,照出她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