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柳宪办公室出来后，封满袖并没有去光临自己那从未谋面的工位。
而是调转方向，一路摸去了卫生间。
献血站大楼的配置皆是顶级，包括厕所——干净整洁无异味，是员工日常摸鱼放松的绝佳去处。
更是偷听八卦、闲聊侃大山的理想场所。
皇天不负有心人，封满袖刚进厕所就撞见了人。
一名眉尾有痣、面容娇艳的女护士正对着洗漱台的镜面补着妆。
“好久不见呀，护士小姐！”封满袖颇为自来熟的上前攀谈。
女护士“拍拍拍”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去，眼珠上下打量着眼前之人。
使劲回忆了几秒，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号人之后，明艳的面容冷了下去，正准备开口，结果竟被对面抢先。
“黎护士，当时谢谢你给我带路啦！我能面试上献血宣讲团的职位还多亏了你之前细致周到的服务呢！”
封满袖快速瞄了眼护士胸前的工牌，谎话张口就来。她当然没有忘记当时领路的是另一个一副病弱面孔的护士。
但，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少女背着手，仰头笑眯眯地瞧着对方。
正准备矢口否认的女护士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妩媚的双眼骨碌碌一转，“诶呀原来是你呀！当时我一见到你就知道这个职位非你莫属，现在工作怎么样了？还适应吧？”
少东家的大脸可还在大门口挂着呢，那个萝卜坑职位的全称现在整个医院那是人尽皆知。
眼前这人估计就是那背景神秘的顶级豪门二代了，自己若是能与她攀上关系……
黎护士漂亮的双眼中野望翻滚。
封满袖继续熟稔道：“适应得不错，七天后就要提拔我为宣讲团团长了。诶？姐姐，你的脸色怎么好了这么多？”
升迁？！黎护士差点抑制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大小姐怕不是坐了火箭来打工的吧！
顿时，她看着封满袖的眼神更加火热起来。
“那姐姐先恭喜你了！不过你可能有点记错了，我虽然有失血症，但输血疗程已经走完了，明天去打完疫苗就痊愈了，这气色可不得越来越好了嘛。”
痊愈？
眼前的护士面若桃李、白皙红润，看着一副正常人的样子，竟快要成为康复区的那些嗜血怪物了。
“原来是这样，那姐姐我想向你咨询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可以吗？”
“当然可以！”
“我感觉咱们医院的制度还挺好的，但我担心我是刚来还不了解，所以想问问医院有没有强制加夜班的情况呀？”
“怎么可能会加夜班？医院晚上全院强制断电，除了保安，谁会整夜待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万一有病人晚上遇到紧急情况了呢？”封满袖还从未见过哪个医院晚上没有医护值守的。
黎护士却一脸理所当然，“那不是有朝颜笑吗，再紧急的情况它都能应付过来，更何况得了失血症的人并不是丧失行动能力了，需要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是了，这个世界除了失血症，几乎不存在其他的健康隐患。
可是，她总觉得人们过分依赖某种药物不是好事。
人类社会之所以能不断发展进步，靠的从来不是单纯的外物，而是自身科教文卫全方面的进步提升。
即便朝颜笑没有她发现的那些阴暗面，人们对它的依赖也已经明显阻碍了此方世界医疗事业的正常前进脚步，甚至有令其倒退的趋势。
封满袖压下心中念头，继续信口胡诌：“可是我听新来的保安小哥说他晚上经常在医院里见到一个神出鬼没、面容有损的人，他给上级领导汇报时，却被回复说他大惊小怪。”
“胡……”
说字差一步就要吐出，像是想起了什么，改口道：“哼，这保安该是倒霉地遇到那个灾星了吧。”
“灾星？”
封满袖的追问很好地满足了护士给新人分享八卦的迫切，神采飞扬道：“嗐，你刚来还不清楚，那个女人叫叶姜，不仅丑到能止小儿夜啼，还诡异得很，不想霉运缠身就离她远点！”
说着，眼神浮现出几乎化为实质的厌恶，仿佛口中之人是个什么腌臜物一般，只是提起都令人直犯恶心。
“不过那个丑东西是医院里唯一的夜班保洁，晚上除了她也没人会在医院里瞎晃了。”
黎护士话语中虽然带有令人不适的侮辱性质，但言辞间的信息正好对上了昨晚神秘人的诸多特征。
原来是个女人。
但是。
“夜班保洁？晚上还要摸黑打扫卫生？”
万万没想到，除了自己之外竟还有其他的怨种夜班选手。
而且，唯一的夜班保洁是个什么鬼？
让人家一个人大晚上过来打扫全院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