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人做到这一点——你觉得我会毫无把握地来找你吗?”
诺莉把匕首扔到她面前,刚才她试图在玛德琳身后刺穿她的心脏。
“我道歉,”诺莉搓着手,“你看起来太奇怪了。”
“你手上流着不少鲜血,或许你可以把这当作一种救赎,但我敢肯定,你根本做不到这一点。那就认真对待,难道你舍得那孩子为你的不辞而别而伤心吗?别脸红,我已经活得够久的了——看到什么都会波澜不惊,”玛德琳转过来,俯视她,“没有什么是你无缘无故就会得到的,你所渴求的自由,那孩子对你的爱,还有你所经历过的所有事情。”
诺莉哽住了,如同有人正掐着她的脖子——使她发不出声音——却令她感不到痛苦,玛德琳的话不乏讽刺,讽刺她认为一切事情都理所当然,意识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好吧,”诺莉整个人都干巴巴的,她安静地得像死了人的墓地,“我是觉得这没什么意义,这里就像一种人为的荒唐——”她捂住脸,“——这太痛苦了,我就好像日复一日不知疲累地活着,维克托——他一定是厌倦了,他活得太久以至于能够推测出随便某个人的行为,我很长时间都在想他是不是早已预见自己的死亡,或者他在酒吧里看见我的那一刻就知道成为吸血鬼是我的命运。”
“别想了,”玛德琳说这话的时候拖长了音,像一个绷紧的橡皮圈,“你要是真有他那种魄力,或者这个世界上没有你留恋的任何事物,布莱克希司庄园早就有你们合葬的地方了。”
她这话里的嘲讽令诺莉一阵难言的脸红,玛德琳弯腰捡起匕首,用手指拂去上面的细小树叶,她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作为,把这匕首抛给诺莉,后者小心地接住它。
“记住,别把这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游戏,你所经历的就是真实。当然,我会等着你。亲爱的,你在日渐富有。这会是一桩完美至极的交易。”
玛德琳如烟尘一般消失不见,诺莉坐立难安,狡猾的女人。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被她盯上了,好像除了她以外世界上没有其他客户了一样。
黑暗的线际从他们的脚边透过冰冷的薄雾向另一群人逼近。他们幽灵般靠近,他们的黑色的长袍顺着轻微翻滚,他们的手弯曲成白色骨爪。他们飘逸着,从四面八方袭来。当诺莉蹲下时恐慌转变为杀戮,一个微笑浮现在她完美至极的脸上,她咆哮着露出牙齿。
但这只是回忆,诺莉猛地睁开眼睛,她像一块石板一样躺在那里,僵硬冰冷得几乎要和高墙融为一体。她侧过脑袋看向下面的空地,男孩们还在沉睡,可惜里面只有一位会像纺锤公主一样被吻醒。
“嗨,”诺莉亲了一下他的鼻尖,看着纽特的长睫毛抖了抖,接着缓缓睁开,瞳孔在看到她那一刻猛地放大,至少在诺莉眼里一切都很清晰。
“你的头发,”纽特伸出手,摸着她棕色的长发,他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上帝啊,它怎么变长了。”
诺莉弯起嘴角,着迷地看着他。纽特伸手穿过她的长发,诺莉就势把脸靠近他附着薄茧的大手,他的触碰似乎掠过了诺莉的皮肤表面,直接穿透到她的骨头。一抹晨曦的光芒照进空地,衬托出他眼底的金色。他的下巴放松,温柔地抚摸她。
“我好惊讶。”纽特喃喃自语。
诺莉从他的胸膛上抬起头,看着他的嘴唇,他的上嘴唇比下嘴唇薄一些,但同样令她痴迷。诺莉漫不经心地抚摸着他的长发,“惊讶什么?”
“你居然还在......我每天醒来都以为这只是个梦,”纽特吸了一口气,“因为你可以轻易离开这里。”
“我不会离开你的。”诺莉简明地回答。
“向我保证,”纽特说,“向我保证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无论发生什么。”
他严肃的神情让诺莉轻微颤抖起来,虽然她自己已经做了分道而行的打算,但她说,“我不会离开你。”
“我爱你。”他以一种出乎她意料的严肃语调说。
诺莉的胸口一紧,假想中心脏似乎不合时宜地跳动了一下,她的表情也严肃起来,“我也爱你。”
“我爱你,诺莉。”纽特用手指卷着她的头发。
诺莉笑了,她伸出手臂摸着他的脸颊,“是的,你告诉过我了。”
“我在想那张字条意味着什么,”纽特说,“她是最后一个,到此为止。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纽特纽特眼里染上浓重的焦虑,眉毛皱起来,“如果传送箱过几天没有动静——”
“别担心,我们会找到路的,”诺莉一下一下地把它们轻柔地抚平,“我想找盖里谈谈,”纽特看着她,“也许他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几乎所有经历痛变的人都对汤米怀着敌意,不是吗?”
“是啊,”纽特叹了一口气,诺莉轻轻摸着他的胸口,似乎要一寸一寸地记住他的温度,“经历了痛变的人几乎从不讨论他们的想法,他们变得......不一样了,不愿与人接触。空地里这样的人也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