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树形单影只,多可怜吖!”
“它不可怜呀!你看,树荫之下,每天都有那么多人乘凉,有那么多鸟儿在枝头歌唱。如果我是它,每天都有那么多生命陪着我、依赖我,在我身边嬉笑快乐。待我老去,不再能为大家遮风挡雨,还能被砍去做家具、或者燃烧发热,我觉得也值了。人活着,不能只着眼自己生老病死。纵然生前再多陪伴,在生命临终时,还不是自己孤单面对?”
“临终?”李依蓝咀嚼着这个词,笑了:“没想到,你是文艺少女!”
“没想到,你是疼痛作家!”伊雨不服输地反驳:“年纪轻轻,无病呻吟。”
“伊雨,你有没有想过,当你以为可以拯救很多人时,你必须做最残忍、最冷酷的事。你不得不用生命做实验,手里沾满鲜血?”
在伊雨听来,就跟家人得知她立志要成为一名科学家时的担忧一样:哪个男人会喜欢自己的老婆,是一个会拿老鼠做实验的女人?男人只喜欢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人。
“你不能这样想,依蓝。”
伊雨一时间忘了界限约束,抓住李依蓝的手:“过程虽然痛苦,但和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比方我们,那苦也是甜。当好不容易攻克一道难题时,你不觉得心里是无比畅快,胜过之前承受的一切困苦?我们的牺牲,绝对不是没有意义的残忍,而是为更多生命的幸福和安康。”
“我们?”
李依蓝没有听进去其他话,看着被伊雨握紧的手,平淡的脸上露出难以遏制的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