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小二托盘而来,一壶酒、半只烧鸡、两盘素菜、一碗清粥,齐齐摆在桌上。
“二位请慢用。”
寂风微微颔首,给月霎倒了一杯茶。
随即自己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这清酒的味道,怎跟越见那厮家一样?
“好酒。”
寂风的脸上散开一抹涟漪,扯下鸡腿递给月霎,见她不为所动,笑意加深,将鸡腿送入自己口中。
饿了好几日,又赶了一日路,腹中早已饥肠辘辘,哪里还顾得了吃相。
月霎迟迟不动筷,只盯着那幅画看。
寂风问:“那画里的人,是你么?”
两道凌厉的目光投来,寂风立即收了口。
专注着眼前的美食,他饮下两杯酒,半只烧鸡顷刻间已下肚。
“怎的不吃?不合胃口么?”
在水城国之时,便知她挑剔,仿佛对食物没什么兴致。
寂风起身:“我去寻一下附近有没有卖糕点的。”
“不必。”
月霎将素菜盘推到寂风面前,自己则吃起了清粥。
“一并吃了吧。”
???
“能吃,是福。”
敢情,在她眼里,不会将自己当成了饭桶吧。
“姑娘说得不错,能吃,是福。”
一抹清亮的声音自里间传来。
见一年轻男子,站在木梯转角处,手中摇着一把白玉扇子。
气宇轩昂,面如冠玉。
他笑容可掬的盯着寂风,眼中欣喜不已。
寂风偱声而望,夹着盘中的素菜,低头吃了起来。
眼中笑意更浓。
果真是越见那厮。
顷刻间,越见便已来到寂风身前。
寂风眯起星眸,轻讽道:“越见土大豪的打扮,从未变过,恨不能将所有值钱的都挂在身上。”
“好小子,真是有缘,偏远小城,也能将你遇到。”
“梨赤楼,遍地开花,怎的,霓城不开了?”
越见并不恼:“换个地方,换个心情,近日点背。”
他虽身家万金,只比寂风大一两岁,是霓城中家境最为殷实之人。
越见爽朗一笑,坐在寂风对面,这才注意到寂风身旁坐着一女子。
她的容颜堪称绝色,冰肌玉肤,眉目如画。
冰冷的气质,看起来十分威严。
越见的双眼顿时明亮了起来,他有礼的拱了拱手,问:“姑娘可是寂风的红颜知己?”
话落,月霎与寂风都茫然了。
月霎立即摇头:“无礼。”
倒是寂风,眼里心里掩不尽的失落之色。
“在下唐突了,还望姑娘海涵,敢问姑娘芳名?年岁几何?”
他只想知道,眼前人是不是画中人。
月霎微一颔首:“月下雨,幸会。”
这人的眼,一直盯着她看,丝毫不顾忌,好生奇怪。
越见摇着扇:“月下雨,好名字,在下越见。”
不是她,画中人名为月沉,是梨花国君主长姐,行云宫宫主。
此画,是他不久前,辗转多次才从水杉画师手中,花了高价买到。
“是挺贱的。”
寂风抢话,瞧了瞧越他青白的脸,又道:“她是我的朋友,越见,月下雨。”
闻言,越见气极:“寂风,多日不见,你的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毒。”
“多谢夸奖。”
寂风举起酒杯,与越见空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月霎叹气,瞧着越见白里透红的脸,轻笑。
他的脸十分白皙,肌肤竟比女子还要细腻些许。
一双眼,形若桃花,十分有神,也十分勾人。
“南安城诡异,百姓麻木不仁,为何选在此地开设酒楼?不怕亏损?”
明知亏损,却还要做这亏本的买卖,想必,他本身比南安城更诡异。
而且,梨赤楼算得上是南安城最大最繁华的酒楼。
日常运作,定是少不了金银钱财的消耗。
商人逐利,哪里有不赚之理。
越见笑了笑:“此处乃是祖产,到我这,也有几代了,前些年,我又翻修了一遍,闲暇之时,我会到此小住一段时日。”
“散散心,摸摸鱼,惬意,惬意。”
寂风打趣:“俊俏风流的梨赤楼东家,何时变得絮叨了。”
越见恼了:“好你个穆戎寂风,吃了你的烧鸡,快走。”
寂风摇头:“烧鸡下肚,人也不走,相识多年,也勉为其难算你朋友,何必见了我,就逐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