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
月霎抬起眼帘,目若秋水,神胜白雪,一双凤眼冷凌却又美丽,她的声音十分清冷,一如她的眼,疏离又冰冷,听不出一丝悲喜。
首领落玉缓缓站起身子,双腿此时竟有些发软,差些站不住。
月霎道:“自今日起,免去天北城主度心修之职,关入地牢,终不得出。”话语之间带着一股威严与冷傲,让人难以违背。
落玉心中正拍手叫好,但在君主面前又不敢表现出来,他心想:这等蛀虫早该清理了。
“你在质疑本座?”
月霎俯视着站在厅中的首领,语气飘然,但让听者惶恐至极。
落玉连忙双手拱起,神色敬畏,颤颤巍巍答道:“属下不敢。”
月霎面容微侧,凤眼微垂。
身旁的青音早已会意,她看着首领道:“陛下天恩,由你暂代城主之位,可能胜任?”
落玉有些发怔,他不敢相信自己方才所听到的是事实,“多谢君主赏识,落玉定当全力以赴,好生治理天北城,直到新任城主的到来。”落玉立即叩谢道。
他虽不愿接任城主一职,但又想着只有身居高位,才有足够的权力为民做事,既然应承下来,就势必要做出一番功绩,才不枉费君主的提携。
青音道:“若治理得好,也不必有新任城主到来,只愿你能秉持初心。”
“落玉定不负君主所托,好好整顿天北城。”落玉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有所作为。
“天北城外匪盗猖狂,须得连根拔除。”月霎想起,来天北城时遇到的那家茶棚,年轻妇人背后或许还有匪盗势力。
一提起匪盗,落玉就头疼,他皱眉道:“回陛下,天北城外确实匪盗颇多,又盘踞在深山老林之中,常年打家劫舍,拦路抢劫,城外百姓与商队苦不堪言,属下也曾多次带兵去剿,那天北山连绵成片,方圆十余里,山峰数十座,地势险要复杂,属下无用,虽剿数次,也只是捣毁了他们几处落脚点,他们总是能先我一步逃跑,害我十剿九空,真真是气煞我也。”
“匪盗之事,本座会亲自出剿。”月霎又问:“天北城是否存在奴隶买卖?”
虽然陛下早已下令,严禁奴隶买卖,但是落玉平常并未关注过此事,守城这么多年,也没有几起失踪案,便忐忑道:“许是没有。”
月霎站起身来,凤眼里冷洌一片,问;“是有还是无?”
强大的压迫感让落玉瞬间慌了神,连忙道:“属下定会查证,谨遵君令。”
次日晌午。
天北城外十里,一行商队浩浩荡荡的走在蜿蜒的山路中,艳阳高照,所幸道路两旁青山巍峨,绿树成荫,倒也不觉炎热。
商队中的人倒是不多,约有七八人,两个小厮,四个轿夫抬着一顶简陋的轿子,还有一领头人在前探路,两匹马驮着大大的行李,看起来十分沉,累得马儿也走不快。
行了没多久,轿夫吵闹着要歇息片刻,领路的人十分年轻,约莫二十岁左右,相貌英气,身姿健硕,头发被一条青色发带随意拢了下,他快步来到轿撵前,询问着轿中主人。
得到示意后,领路人便令商队停下,又警戒的看了看四周,大声道:“此处恐有匪盗,大家停下歇息片刻,喝些水继续赶路,等到了天北城,就安全了。”
闻言,大家全都就地而坐。
密林中,一双鹰眼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商队。
只听见一两声清脆的鸟鸣自山间响起,惊起一群飞鸟自树梢展翅而起,十分嘈杂,但片刻后又恢复了安静。
商队立即惊觉,连忙赶路,轿夫轻声问道:“首……大哥,方才异动,该不会是匪盗来了吧?”
被唤作大哥的人正是天北城守城首领落玉,他四周张望着,露出一脸惊怕:“说不好,快走。”
话刚落,只见从密林中蹿出七八人拦住了去路,他们个个手持大刀,面目狰狞,看起来十分凶神恶煞。
那些明晃晃的大刀,隔着两丈远都能感受到杀气与寒意。
商队的人哪里见过这阵仗,全部人立即惊慌失措,四处逃散。
“都别动,否则,全部死。”为首一人大声喊道。
他的声音十分粗犷,声音久久回荡在山间,着实令人心寒胆颤。
闻言,方才还在四处逃蹿的身影,立即停住了,落玉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此时六神无主的其他人,脸上也作出惊恐害怕之意。
他颤抖着声音,双眼闪躲,缩着脖子道:“各位……各位兄台好汉,钱财可以双手奉上,只求莫要伤害我家姑娘,求你们了。”说完,他还瞟了一眼轿子。
“全部蹲下,留下买路财。”又一人扯着尖锐的细嗓子道。
听得出来,还挺讲道义,只求财,不谋命。
他满意的看着他们蹲着身子,双手抱头的样子,就像在欣赏与观看自己的战利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