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快些喝吧,此处离天北城还有十里,可有得走了。”妇人催促着,逐客之意明显。
阿月啜了一小口,这茶的味道好生奇怪,不知加了何物,她本以为粗茶就是这味,抬眸时却瞥见妇人眼中透出的几缕得意之色,她立即将口中的茶吐了出来。
阿月不动声色的捧着碗,凤眼里一片沉着。
“怎的只喝了一口,是嫌奴家煮的茶不好喝么?”妇人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几丝狞意:“见你是个哑巴,未曾想到,还挺机灵,我真是小看了你,正好我家里缺肉吃。”
阿月蹙眉,胃中一阵恶心直冲喉咙,如此残忍之语,从她的口中说出,竟是那么轻飘飘的。
她深知撕破了假意的平静,必定又是一番殊死搏斗。
阿月立即将手中的茶碗扔向她,却被妇人轻而易举的躲开了。
妇人仍然狞笑着,拂了拂轻扬的发丝,举手投足之间,风情万种,只是在那张看似和善的面容背后,却隐藏着世间最残忍血腥的欲望,那风情,不过是一把绵里刀,只要一现,必定沾血。
阿月见状,连忙掀翻桌子,趁机跑开,哪知刚跑开没几步,衣领处一阵冰凉,她本能的反手一拧一甩,妇人吃痛的惊叫出声,她这才发现妇人的手方才正提着她的衣领。
妇人活动着手腕,啐了一口,恨恨道:“小哑巴,力气还挺大,今日我定让你好看。”说完,妇人从腰上抽出软鞭,挥舞着袭来。
虽然阿月身中缚灵咒,内力和灵气无法施展,但是招式却还是有的,所以与寻常之人过招,还能有几分胜算。
妇人一边用软鞭不停的抽打着,一边却又不停的追逐着阿月的身影,二人你追我赶,你攻她退,妇人始终追不上阿月的步伐,几个回合下来,她早已累得气喘吁吁,软鞭也渐渐挥打不动了。
“别跑,小哑巴,我……我若逮住你,定叫你……”妇人的话还未说完,胸口便被阿月一掌打中,她后退了几步,谁知阿月身手极快,紧接着又是几掌。
妇人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她未曾想到,看似弱不禁风的人,竟然有如此大的力气和如此敏捷的身手。
看着阿月缓缓而来,妇人眼中终于显现出怯色,她现在浑身上下痛得要死,连动也不敢动,立即求饶道:“女侠饶命。”
女侠?
这称谓,倒挺意外的,方才不是小哑巴么?
阿月从她手中夺过软鞭,细细瞧着,做工粗糙,勉强能用,正好她现在缺一件可以防身的东西。
“女侠,求求您,不要杀我。”
“我错了,再也不敢干这个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不,是再也不敢干这等大逆不道的勾当了,求您放了我。”
“我家中还有小有老,若我死了,他们又该由谁照料啊。”
妇人说完,大哭了起来,看起来我见犹怜,丝毫不见方才那一股狠劲。
阿月凤眼无波,悠闲的看着她作戏,谁能想到,此时哭得梨花带雨的可人儿,竟然会是一个十分残忍的人。
惯会巧言令色,她的话,一字也不可信。
若阿月没遇上算她走运,但遇上了,定要为民除害。
于是,阿月心下一横,一掌击在妇人的膝盖之处。
妇人随即一声惨叫。
“同为女子,吾不忍取尔性命,今日废尔一腿,若好生休养,或可康复,若再犯,剥皮抽筋。”阿月在地上写道。
其实她并没有当真废掉妇人的腿,只要卧床几月,便能见好。
妇人连忙感恩戴德,双手紧紧抓着地面,一张脸疼得雪白:“多谢活命之恩,奴会寻个正当营生,再也不会做此等勾当。”
日落时分,阿月站在天北城外,望着这熙熙攘攘的人群,却觉得恍若隔世。
重回人世,重回光明的滋味,真好,她细细的品尝着这来之不易的自由。
想不到短短几日,自己离琉璃城已经这般远了。
若她没有记错的话,此地离王城应是有几百里距离。
阿月舒展着双眉,迎着落日余晖,朝城门处行去。
远处的城墙上贴着一则告示,许多人正围着议论纷纷。
阿月本不想理会,倒也听了那么一两耳朵。
大意是:天北城守城将军于昨夜被暗杀,现下全城戒严,正全力捉拿刺客,若有提供消息者,定有重赏。
不愧是他。
果然不会空手而归。
血色残阳下,阿月的眼中又冷了几分。
凡是进出城之人,不论男女老少,都得接受守卫的盘查与搜身。
这种法子虽然耗时耗力,但成果却是显而易见。
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消息闭塞,时日长了,定会慌了阵脚。
心思缜密之人,倒是未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