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的夜,没风的时候很安静,
安静的仿佛能听到蚂蚁爬过沙地的声音,
“沙沙沙……”
……
车顶上,盘膝而坐的萧洒猛然睁开眼,看向前方,眼神中杀机迸现。
“找死!”
一道月光从阴郁的天空上洒落,特别圣洁,可是带去的,却是无尽杀机,
“嗡!”
火把掉落,血洒大漠,又是一伙不知死活的马匪,还没来得及惊扰到莫林他们所在的车队,便没了生机。
萧洒的剑,又突破了。
……
这已经是今夜第三伙马匪了,这些马匪,就仿佛荒野上的杂草,永远都无法清理干净。
尤其是澹台战大军压境,把这些马匪全都往西赶,
让这些马匪把恐惧和混乱先带到那些还没攻打下来的西域国度,
所以莫林等人这一路上遇到的马匪频率比较好。
作为这支队伍的首席打手加苦力,萧洒尽职尽责,没让那些马匪靠近一步。
西域的马匪,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人命,生性残忍,所以萧洒的剑下,没一个是冤枉的。
当然,瘸子里还能拔将军,马匪之中也是能挑出几个高手的。
这一点,莫林已经打听过了,听那四朵花将西域有名有姓的马匪头子都数了一遍,
而今天萧洒遇到的,就是所谓三百里风沙,三百里刀,鬼刀于四斤。
其实这于四斤练的不是鬼刀,而是叫归刀术,也叫藏刀术,反正传着传着,就成了鬼刀,
大概是这儿的百姓觉得这于四斤杀得人太多,刀上冤魂太多,这才这么叫的吧。
寂静的沙丘下,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嬷嬷前行,
看面相,应该是父子俩,两人身上衣着虽然有些破烂,可是腰间的刀,却看起来极其名贵,否则也不会以名贵古木做刀鞘,并且宝藏的油光锃亮。
两人走的并不快,可是领头那人却已经汗流浃背了,仿佛每走一步,都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若是仔细看去,其实可以发现,他每向前一步,就会有一道月光从天而降,直指他的要害,
而每当这时,他都会握住刀柄,以常人难以看到的速度,出刀归刀,
刀光与月光抵消,火花四溅,将漆黑得夜色照的亮起一片,
同时也看清了这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的脸,居然长得颇为相像,应该是父子。
两人正是鬼刀于四斤和他的儿子于一条。
直到又一次月光与刀光碰撞,于四斤迈开的腿抖了一下,他身后才传来一个有些稚嫩的酷酷的声音,
“老于,这是你的极限了,迈出这一步,你能保住小命的几率不足一成,我们回吧,我烧的热水该开了,正好回去洗洗睡了……”
于四斤长长吐出一口气,脸上纵横交错的疤痕被扯动,显得特别狰狞,
“你个龟儿子!整天除了吃就是睡,就不能有点其他志向吗?”
于一条依旧酷酷的,
“老于,我们是马匪,马匪的要什么志向,我能活着,其他人都躺了,就是最大的成功!”
于四斤回头就朝儿子脑袋上来了一耳刮子,
“狗儿子,有点志向成不成?土匪那贱命,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你就不能出息点,试着用手中刀挣一条不一样的命?”
于一条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想过,不过觉得难度太大,放弃了。”
于四斤一猜就是这么个结果,这个没出息的,
没办法,只能他这个当爹的受累,拼一把了。
谁叫他是当爹的呢?
这位鬼刀,虽然天生就是一名马匪,并且业务熟练,还做成了马匪头子,成了西域四大马匪头子之一,
可是他却不是个甘心当马匪的,一心想着改行。
他的出身没得选,他爹是马匪,他娘是马匪婆娘,所以他也只能干马匪,
他没得选,却不想让儿子也没得选,他想帮儿子挣一条不一样的命。
之前他调查过,前面那车队里有一位大人物,不仅在大夏呼风唤雨,更是令北境王毕恭毕敬,
所以他想投靠那位大人物,彻底告别马匪生涯。
只不过……
事情比他想象中要难得多,那车队中居然有那么一位强的不像话的高手存在,
那高手守着车队,似乎不想让任何人靠近,
凡是想要靠近的,都已经埋骨流沙中了,
于四斤靠着过人的本领,坚强的活了下来,
可是他却知道,那一位没有专门针对他,否则他也埋骨流沙中了,
尽管如此,他每一步向前,都顶着极大的压力,不仅是身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