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
马车正走在朱雀大街上,街道的一头忽然骚动了起来,动静之大,马车里的裴相和扬影枫都听到了声响。
“怎么了?”裴相隔着车窗问随车的护卫王振声。
王振声朝街道的尽头看去,忽然脸色一变,叫道:“不好!好像是有马惊了!”他一把跃上车,夺过车夫手里的鞭子,想将马车赶到路旁。
一匹浑身黝黑四蹄雪白的骏马正沿着朱雀大街狂奔而来,马上是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她马术应是不错的,双手紧紧拽着缰绳,极力控制着骏马奔跑的方向。后边有两个人骑着马朝这边追来。一位骑术精湛的少年,还有一位是新上任的皇城司副指挥使魏承泽。
骏马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就朝裴相的马车冲过来,马上的女子开始惊慌失措,缰绳忽然脱了手,眼看就要掉下马来,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扬影枫足踏车辕,飞身上去接住了她。
一道蓝色地身影闪过,俞菀璇自玉诗楼的窗台跃下,稳稳地落在马背上,猛然使劲拉紧缰绳,骏马长嘶前蹄立起。骏马性烈如火,虽已不再奔跑,却不断地腾挪跳跃,而俞菀璇却仿佛粘在了马背上,衣摆飞扬间双手收紧缰绳,夹紧马腹,骏马再次嘶鸣立起,而后终于安静下来。
俞菀璇恣意张扬地笑容落入了许多人眼中,而那被扬影枫救下的女子也在低头道谢时含了几分羞涩。
那骑术精湛的少年看起来岁数和韩羽皓差不多,面容很普通,唯有那一双眼睛明澈干净,很诚恳地向扬影枫和俞菀璇道谢。
少年说明了事情的经过,他们两兄妹来帝京游玩,遇上了一个大宛国的商人卖马,这匹马实在是千里驹,妹妹看上了要买,商人却说这匹马性烈,不适合女子,妹妹自小在马背上长大,骑术很好自然是不服气,趁商人不注意直接上了马差点酿成大祸。
魏承泽正好遇上便追了上来,他下马关切地询问裴相是否受惊,却发现裴相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个驯服烈马的蓝衣女子,神情复杂。
“她是谁?”裴相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魏承泽看向那个马背上的女子,乌发挽髻,只用了一根式样简单的白玉簪子簪住,身着一袭蓝色窄袖衣,骑在马上显得腰身修长,清丽的眉目间却带着些许漫不经心的飞扬洒脱,鲜活而明亮,仿佛有着蓬勃的生命力。
与魏承泽所见过的文雅娇弱的帝京贵女分外不同,他也想知道她是谁。
“俞菀璇,玉诗楼主人。”扬影枫回答了裴相的问题,而一向清冷的飞云骑主帅说出这句话时却带了隐隐的笑意。
马背上的女子目光掠过来,看向他们的时候忽然顿了一下,眸中的笑意都收敛了起来。她利落地下马,把缰绳交到差点被吓死的大宛商人手上便转身离去。
朱雀大街上的这场骚乱很快平息,魏二公子赶来看热闹却什么也没看到。
裴相忽然说不大舒服,要先回相府,正巧赶来的魏二公子便接下了送扬影枫回府的任务。
一路上,魏二公子为着没看到这场热闹分外遗憾,在马车里絮絮叨叨。
扬影枫受不了他的唠叨,凉凉地扫了他一眼:“你就这么想看惊马?”
“惊马有什么好看的?我想看的是玉诗楼主人!”魏承宣悔恨得直拍大腿。
“你认识她?”
“你太看得起我了。”魏二公子带着无限的遗憾长叹一声,“我想认识她,却没这个机会。”
扬影枫挑了挑眉,要知道魏二公子可是帝京头一份的纨绔子弟,能让他顿足长叹的绝不是寻常女子,扬影枫问道:“说说看,这位玉诗楼主人有什么过人之处?”
魏承宣眼睛一亮,开始了滔滔不绝:“她是两年前来帝京的,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小姑娘,出手阔绰,直接出价一千两银子盘下了将要关门大吉的玉诗楼,当时谁都不看好她。结果玉诗楼一开张就惊艳帝都。不仅菜色一绝,自酿的酒更是把帝京一众酒楼都压了下去。生意好自然就有眼红的,很快就有人上门找茬了,没料到这姑娘也是个硬茬子,最出名的那场是庆福楼二掌柜带了打手上门,结果十多个打手都被金叶子削断了手筋,俞姑娘还放话说那金叶子就当是给他们的医药费,若是不够明日她再去庆福楼给刘掌柜赔罪,结果吓得刘大掌柜当晚就亲自上门道歉了。将这些刺头一一摆平后,玉诗楼就算站稳脚跟了,之后她就越发低调,很少再露面。”
“你中意她?”
魏二公子意犹未尽地长叹一声:“唉……也不是中意吧,就是觉得这样的女子太少见了,想认识认识交个朋友。可惜,我就在庆福楼二掌柜大闹的时候远远见过她一面,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可她出手的时候可真是英姿飒爽、风华绝世啊。”
扬影枫不可否置,她当街驯服烈马的风姿的确可以算得上英姿飒爽。
“唉,不说这个了。”魏承宣摆了摆手,转了一个话题:“听说今天朝堂上在讨论和阿勒图和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