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和社工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怎么啦?坐在这里跟个忧郁小王子似的~”临出门口,乜棘发现小家伙躲在房间里,像极了一个人物雕塑作品。
“我有点…紧张…”两只手指间互相扣着,用阴力在左右拉扯。
那因不安而拧巴在一起的手,被另一双健壮的手给强行分开了。
“没事,有我在。”乜棘紧握着家明打气,虽然掌心有些许结茧,是长期训练而成的,却又厚实而不失温暖,“我陪你去。”
咕噜噜餐馆
社工已经等候在门口,正朝着自己挥手招呼,家明停滞不前,无措地望向乜棘。
又是一副苦瓜脸,乜棘知道这傻小子怂了,便硬气地抓着家明的手腕,领着往前大胆迈步,随后跟着社工进了餐馆。
见到两名大男孩,云素君女士先是愕然,一时间竟然认不出哪个才是她的仔。
“这位就是倪家明。”社工向他们介绍着彼此,“家明,这是你妈,云素君。”
“家明…”开口说着,女人便毛手毛脚地去牵他的手、摸他的肩膀,云素君也觉得这个才是,只是太久太久没见,她不敢肯定,“长这么大啦?”
家明浑身不自在,缩回自己的手,有意无意地往乜棘身后回避,此时此刻,眼前的这个女人,除了面容似曾相识,其余的一切,都让他感到陌生。
“哼~活该~”不远处的角落里,一份摊开的报纸缓缓下沉,许栩早已埋伏于此,纯属好奇加八卦加有所企图,这种无间道的跟踪偷窥方式,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着实是有些猥琐,生怕被发现,报纸迅速上升挡脸,她干脆偷偷在上面捅了两个洞,透过洞眼继续窥探。
“额,不如大家都坐下慢慢聊…”社工掺和在内以缓解尴尬的气氛。
“好~坐,坐,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云素君以为,家明会挨着她坐,然而不尽然,“这位是?”
人家当然是挨着男朋友坐咯~
“我是…”乜棘刚要自曝身份,却被一膝盖给撞在腿上,撞得思路掉线,扭头看着家明一脸疑惑,仿佛在问,你撞我干嘛?
“你找我有事?”抛出第一个问题后,家明静静地坐着,并不打算点菜。
“我知道…当年扔下你是我不对,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如果我不走,你爸会打死我的…”
“那我呢?”装可怜博取同情可以,但也得搞搞清楚谁更可怜吧?家明拉下拉链,在大冷天扯低自己的毛衣领,露出膛口和肩头的伤疤,“我死就无所谓了吗?”
周围依然有其他食客窸窣的谈笑声,但这张台面的气氛却冷得可怕。
眉头一皱,乜棘伸手将心上人的拉链拉了回去,这几天隐约听到几声他的轻咳,身子骨那么散还招风,傻不傻?
“对不起…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补偿给你?”
本想着约出来吃饭气氛会好些,见没人有点菜的意愿,社工不好意思霸着餐桌,唯有自己下单先。
“你拿什么来补偿?”乜棘痞里痞气地质问,他是谁不重要,但保护家明很重要,“在他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出现,现在他有你没你都无所谓了,你又突然冒出来,安的什么心?”
“是,我这次来,是有原因的。”事到如今,反正都是恶人,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云素君破罐子破摔,不想再绕弯子了,“家明,我可以补偿你十万,但是…我有一个请求。”
十万?嘴角不由得小幅度抽动了一下,家明并没有喜形于色,毕竟他此刻最需要的,并不是钱。
再次陷入僵局,这算什么?连不知情的社工都傻眼了。
见无人吱声,云素君握拳轻捶台面继续道:“你有个妹妹叫茵茵,刚放寒假的时候,我们送她去她爷爷奶奶那里住,后来…(她眼里含着泪水,看起来很悲伤),后来她惹了感冒病毒,老人家不小心,给她吃了过期很久的感冒药,导致急性肝衰竭,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医生说…她肝脏受到感染,要换肝…但是,我跟我老公都是ab型血,茵茵她是a型血,我们不符合捐肝的条件…后来有个亲戚的血型匹配,做了肝移植手术给她…结果…医生说新的肝脏出现严重的排异反应,需要二次手术…”
话还没说完,但乜棘已经要炸了,简直是天方夜谭:“所以,你要家明捐肝给她?”
你个臭三八最好不要承认,不然老子打死…靠!老子不打女人…乜棘气到想破戒了!
“讲什么东西讲得那么潸然泪下?”坐得有点距离,许栩听不清楚内容,感觉更像是在看哑剧。
那既期盼又祈祷的眼神,云素君着急地往前倾,继续追问着:“家明…捐肝只要切三分之一,而且还会再生长出来的,你是她哥哥,如果你也是a型血的话,手术的成功率就会高一些,当我求求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什么血型?”
是的,亲妈并不了解亲儿子,其实,大多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