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城堡时我发现外墙加装了更多的防护咒语,无论是食死徒还是谁,想要强攻这里都是不明智的。夜色中霍格沃茨巍峨的剪影是一座彻彻底底的堡垒,在走进她之前,所有学生都战战兢兢,而一旦踏足,就变得明显地放松。
就算我也是如此。
走上通往大门的小径,头脑为之一空,那些一直黏着我却又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一下子被抛到九霄云外,我甚至有心思去想今天的晚宴吃什么。
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心底说:你在外面已经无家可归了,可这里还是安全的,你应该永远待在这里不出去。
我扭头望向德拉科,他竟然意外地……踌躇满志。当我们走进大厅时,他直直地盯着教工席,浅色的眼睛里像是有火焰在烧。
他显然也为返校而振作,已经完全不见假期在庄园里乃至方才在车上的那股沉郁,毋宁说,他很兴奋。
教工席上已经坐得半满,校长邓布利多正在入席,德拉科的目光在随着他移动。
我吃了一惊。
作为抵抗黑魔王阵营的领袖,邓布利多看上去毫不紧张和疲惫,但在他行动之间,露出了一只枯焦的右手,就像是从碳火里取出来的。
那绝对是被黑魔法伤害过的手,但凡有办法治愈,他不至于以这副形象示人。
“你知道他的手是怎么回事吗?”坐下之后我问德拉科。
“什么?哦,不,不知道。”德拉科说,清了清嗓子。
“某人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坐在我们斜对面的扎比尼讽刺道。
这个人的阴阳怪气实在比从前更多,我问他:“你又有什么高见呢?”
他没料到我会回击,张嘴又停住,环顾了四周之后岔开话题:“有些人没来上学。”
通过夏天魔法部那件事,黑魔王已经正式宣告回归,有些家庭不让孩子再外出求学了。
“噢!”达芙妮发出一声神经质的轻呼,“看看那边,哈利·波特也不来了!”
格兰芬多形影不离的三人如今缺了一角,在格兰芬多的长桌上分外明显。其他人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波特会退学,德拉科得意地笑了起来,故弄玄虚地要他们猜。
我却始终放心不下邓布利多的那只手,那是交战的证据吗?可除了黑魔王本人,有谁能给他留下那样的伤势?还有,德拉科对此似乎并不关心,难道他频频看向邓布利多不是为了这个?
刚踏入学校时的轻松荡然无存,现实的窘迫如跗骨之蛆重新追了上来。
回到宿舍,我发现米里森早就到了。她看见我却吓了一跳,匆忙将敞开的行李箱合上。
“你没去吃饭而是直接回宿舍了?”我问她。
“噢,是的,我想……我得收拾东西。”她慌张地说,对付着行李箱的搭扣,却因为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而无法合上。
我用魔杖一指帮了她这个忙,米里森却因此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从行李箱边弹开,就像一个巨大的弹力球。
我心头升起疑云,但她露出一副虚张声势的表情,说:“帕蒂,你吓了我一跳。”
“你要搬走?”我问。
显而易见的,宿舍里已经存在了五年的东西消失了一半。
她做作的表现消失了,一张厚墩墩的脸慢慢憋红。
我望向一直放在两张床中间的暖箱,那是二年级时我做的,施加了没什么信心的防火魔咒,米里森又从家里带来了预防失火的罩布,从此以后的冬天我们没再挨过一次冻。
“我不明白。”我平静地说。
米里森哆嗦着,她感到害怕。我因此回忆起来,自从我在她的好姐妹拉比娅·马格纳身上试验吐真剂之后,她就一直处于惊惶不安之中。我不知道马格纳对她说了什么,但铁定是对自己的遭遇夸大其词,她可能根本就不知道吐真剂这种东西,还以为自己被怎么了呢。
最终,我的前室友说:“妈妈本来让我别来学校了。”
食死徒里没有姓伯斯德的。
“如果这是你想搬出去的原因,那你确实不该来学校了。”我说。
她没理解。
天呐,这个蠢货,她真的知道自己身处一个与黑魔王联系最紧密的学院吗。他们家想明哲保身,那就应该彻底离开她的所有同学,而不是仅仅离开一个无父无母最无威胁的孤女!
我的手在袖子里握紧成拳,唯独神色还是冷静的。
“我是你的话,就不会做出这种愚蠢的举动。”我轻柔地说。
“我害怕你,”米里森颤抖地说,“就是这种表情,从去年开始,你变得,变得很可怕……”
“我只是你的一个同学,”我说,“什么表情能这么吓人?”
她整个人都颤起来,好半晌,她突兀地说:“你能杀人,帕蒂。”
我愣了一下。
不过米里森并不是掌握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