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就什么也没有看到。
庞弗雷夫人给我灌了一瓶镇定安神的药水,建议我在医疗翼里休息一晚上,而我暂时觉得精神头还足够,提出想回自己寝室去,得到的答复却是:“等一等吧,现在没有人手送你回去。”
我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有学生遇袭,意味着学校不再安全了,我现在独身走回寝室确实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和衣卧在病床上,我辗转反侧了大半天,想着那个躺卧在地上如同一尊石像的男生,那条长长的水印。药水慢慢起了作用,我开始陷入一种迷迷糊糊接近入睡的状态中。
但很快,我又惊醒了,有人走了进来,我起身去看,邓布利多校长穿着睡衣,身后跟着麦格教授和庞弗雷夫人。
校长察看了那个雕塑一样的小男生的情况,和庞弗雷夫人轻声低语了几句,然后伸手取下男生手里拿着的相机。就在他打开相机后盖的刹那,一股焦糊味飘了出来,好像内部全部熔化了。
“怎么会?”
“这意味着什么,阿不思?”
两位女性急迫地低语着。
“这意味着,”我听见校长沉重的声音,“密室确实又被打开了。”
麦格教授与庞弗雷夫人的表情都陷入了一种震慑导致的空白,前者率先反应过来,颤声追问:“可是阿不思..你想必知道..谁?”
“问题不是谁,问题是,怎样……”校长慢慢地说。
我跳下床来,向他们走过去,像是这才意识到我没有睡着似的,麦格教授和庞弗雷夫人都有些吃惊,而校长向我友好地点了点头,招呼道:“利兹小姐,麦格教授已经把你看到的事情都告诉我了,你可以好好休息。”
“地板上的那条水迹……”我踌躇着提起。
“斯内普教授去查看了,等他……啊哈,他回来了。”校长望向门口。
我前一刻还在疑惑他为什么说话还是维持着这种怕吵醒谁似的轻音,闻言抬头往门口看,目光越过一排病床,赫然发现其中的某张还躺着一个人,安静得如同石像,连呼吸的起伏都没有。
霎时间我也不关心正在走进来的院长了,指向那张床上的人,语气克制不住地带上了质问:“还有学生受袭,校方却没有告诉我们吗?”
这也太不负责任了,我可不像其他斯莱特林一样相信着有什么能够帮助纯血统们清除异己的力量,如果真的有什么密室,那里面只可能是一个没有人性的怪物而已,这种东西存在着就是危险,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危险,怎么能不尽早告知学生们呢!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随后庞弗雷夫人开口道:“别害怕,姑娘,那是哈利·波特,他早些时候摔断了胳膊,又因为洛哈特教授的自作主张伤情更严重了,不得不在这里度过一晚上。”
麦格教授回头看向躺在床上的小男生,难过地说:“克里维是第一个受害人……”
我登时面红耳赤,瞪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波特,心想这是什么怪癖,他睡觉睡得像个死人一样僵硬吗!
斯内普教授已经走到了我们身边,发出轻微的啧声,但对我的大惊小怪并没有多加评论,他对校长说:“只是普通的水痕,不是生物体.液,追查不到了。”
校长颔首,问:“有什么别的发现吗?”
“没有,”斯内普教授面无表情地说,“或者如果,在这个学生倒下的地方有一串葡萄也算的话。”
麦格教授摇头,低声说:“我猜他是想溜过来看望波特。”
躺在床上的波特忽然动了一下,片刻后我才意识到他一定是在装睡,所以才那么不自然。
也没什么揭穿他的必要,我默不作声,听见三位教授又交换了几句信息,然后庞弗雷夫人开口询问我:“你还要回宿舍去吗?让你们院长送送你吧。”
我脖子一缩,正想拒绝,却接触到了斯内普教授的视线,他黑色的眼睛古井一样深邃,我看不出他有什么情绪,但是连拒绝的话也不敢说出声了。
“你为什么不留在这里呢?”他轻柔地开口。
“我,我想……”
“我留意到这学期,利兹小姐,”他说,“你似乎课业很繁重,但你的课表没有问题,是什么导致了你如此疲于奔命?”
一二年级的课表都是统一的基础性课程,当然不会过于辛苦,我打赌同龄人中没有我这么勤奋的人,即使是格兰杰也敌不上我早出晚归,毕竟她还有两个朋友,进行一些正常的社交活动。院长这么一质问,我张口结舌。
校长帮忙解了围,他和蔼地对我说:“好学是好事情,但知识是没有界限的,年轻人不要太心急,一下子走得太快。”
斯内普教授冷冰冰地注视着我,说:“今晚就留在这里,以后不要深夜在城堡里闲逛,以免某一天早晨被人发现陷入了……”
他抬眼看了一眼床上被石化的男生,“这样悲惨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