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家就瘫在床上的秦夕蒠,将头蒙进了被子里。金灵轻轻地落在她的发丝上。
“蒠蒠,你没事儿吧?”
“呜呜呜……都是我的错……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早就知道几个高中生跑到深山老林里,万一出什么事儿了,也……也没个谁知道……假如我没办法治愈他的伤,我们几个也找不到回去的路,苏柏安说不定就……哪怕只要出了一点差错……”
抽泣的声音从被子中传出。
“可是你不是救了他吗?既然救了他,一切都没事了。没有如果,事情已经过去了,蒠蒠,别再自责了,没有谁会怪你的。”
秦夕蒠翻了个身,将整个头都蒙进了被子,再也没出声了。无论金灵怎样在她脑子里喊,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我早就明白的,为什么还要做出这样的选择。”
金灵飘然从窗子里飞出时,听到了她脑海里这样一句话。
……
“又跑到哪里玩去了?一天天的就知道玩,作业写完了吗?书背完了吗?”
沈千浊长叹一口气,把门上了锁,将沈母关在了外面。
“长大了,翅膀硬了!还敢把我锁在外面!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消息也不回!”
听着砰砰的敲门声,沈千浊烦躁的将书本摊在桌上,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手机我收了,不回我消息还有手机干吗?没考出点好分就别再想看见手机!真不让我省心,也不学学你哥!”
门外的人还在骂骂咧咧地敲门,见屋里没反应,大吼几句便扬长而去。
沈千浊面如常色,从头到尾都双唇紧闭,用力地在书本上写写画画。
他抬眼望见桌上的玻璃瓶子里,三虫正静静地注视他,见他朝这边看过来,便在水里打了个滚儿,欢快地摇着尾巴。
玻璃瓶上印着他的柳叶眉,眉眼如丝、极为好看,他却触电般的扭过头去。
“我感觉他在看我。”
“谁?”三虫绕着玻璃瓶环游一圈,也没在屋里发现其他人。
“他就像另一个我,他在观摩我。他像是另一个我,不管在哪都能见到他的影子。我的倒影、镜子里的样子、瓷砖上到处都印着他。他是我,但是又不像我。”
一段奇怪的想法,三虫作为一只虎鲸怎么也想不明白。
“可是你不就是你吗?为什么还会有他?镜子里不就是你吗?千浊,你怎么了?”
三虫担忧地望着他。
“我和他不一样,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但是他知道他自己是什么,也知道我是什么。他在思考,他在观摩我。”
“什么你呀他的,千浊你没事儿吧?”
随后,便是长时间的沉默,只能听得见厨房叮叮咚咚的金属声。
三虫很少见沈千浊说过这么多的话,一直以来他都很沉默,面对母亲的教训一句话也不反驳。
沈千浊似乎是几个人里在脑海里呈现想法最熟练的人,几乎能够完美地在脑海里与双生对话。陈子默有时候会感叹,他可真不像个青春期的男生,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热烈、冒进,好像十几岁就已经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冷静到可怕,将内心紧紧锁住,即使是“共用大脑”的双生亦无法窥探他心中的一丝一毫。
厨房刺耳的金属声消失殆尽,只剩下沙沙的写字声。
三虫盯他的面孔,觉得自己是不是用眼过度,竟看出了重影,像两幅同样的画布稍有偏差地折叠在了一起。
可惜鱼没有眼皮,没办法眨眼。
想着,三虫便翻了个跟头,以此来缓解。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三虫觉得沈千愁刚刚似乎看了他一眼,但下一秒又觉得他好像一直在专注地写作业。明明可能只是幻觉,却让小小的虎鲸感觉到了错落感。
就好似一张画布悄悄苏醒,另一张画布依旧沉睡的,但两张画布理论上却一模一样,毫无区别。
很奇怪,但是哪里奇怪呢?说不清楚。
“唉,鱼就那么大点脑子,想这些烦心事做什么呢?”三虫突然这样想到,便干脆摆了个尾巴,转向了墙壁。
沈千浊的哥哥沈宥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博士生,大学毕业后成为了一家搞科技研发公司的高管,年收入很高还有各种奖金。凭借自身优越的条件,找了一个富婆当老婆,现在正是风生水起。
沈母自然将大儿子视为骄傲,逢人就夸。但是对自己的小儿子却是横眉冷对,沈千浊没有哥哥那么好的承受能力,在母亲魔鬼的训练下,掐着分数线,勉强考上了重点高中。
每天只睡几个小时,各种教辅资料堆到了天花板,每周还在海绵里挤时间上补习班,一旦成绩退步就要遭到全家人的嘲讽,沈母为了惩罚他,有时候甚至不给晚饭,没有自己的电脑、平板,零花钱管控也很严格。
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与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