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深的小巷子里,紫色野花奄奄一息地倒在泥土里,它的茎已经折断了。
湿润的泥土里夹杂着一点点腐烂的气息,秦夕蒠的白鞋上也沾染了些许污渍。
她垂眼观望了一会儿,抬头见四处无人,便伸手碰了碰已经溃烂的花瓣。
冰凉的花瓣好似感受到了温度,微微颤了颤,轻轻地呼吸着。茎叶也重新支棱起来了,一副重焕生机的模样。
秦夕蒠满意地笑了。
“咳咳…”陌生的声音突然传入秦夕蒠的脑海,她猛然转过身。
个子高挺面容清秀的男生站在墙边,瑞凤眼若有无地瞟向墙角里“复活”的花,嘴角带着一丝不明意味的笑容。
那人向前走了两步,秦夕蒠紧张得心脏停顿,无关眼前人好看的长相,只是这反自然现象,她不确定那人看见了多少,只能慌张地站在原地。
“真厉害。”那人轻叹道,“我们果真是一类人,我可找你找得好一阵子了。”
“什么?同……同类人?!”思想停滞了几秒后,秦夕蒠恍然明白了什么。
那人蹲下来,看了眼那支花,便偏了偏头。他冲秦夕蒠笑了笑,眼里散发着柔和的光,“给你看个东西。”他缓缓摊开手掌,秦夕蒠迟疑着伸过脑袋——
掌心中有一朵圆圆的金色的东西,散发点点金光灿烂却不刺眼,将湿漉阴暗的小巷里照亮,墙壁上的湿泥镀了一层浮光,静静的跳动着。
金色的花在掌中轻轻浮动,宛若无数只萤火虫聚在一起,竟照亮了小半面墙壁。
秦夕蒠这才看见的墙面上乌黑冒泡的油浆,从墙头处的管子里缓势而下。那支小野花应是由此折断,如今它在乌黑的泥土里,被淡金色的光芒包裹着,熠熠生辉。
“这是什么?真好看。”秦夕蒠眼里闪耀着金光。
“蔓金苔——说是漂亮讨人喜欢,可是其实是有剧毒,你一碰他便让你痛的生不如死。”
“真、真的假的?”
“我骗你做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我以前认识你吗?”
萤火虫般的花瓣似乎在微微颤抖。
“我很久以前碰上他的,来了以后也就再也甩不掉了,从此就不像个正常人了,对吧?”
若是旁人定是听不明白这番话的,可是秦夕蒠听懂了,听的很真切。
“世界上可没有蔓金苔这个物种,新世界来的。”那人道,说的不清也不白。
“噢,所以你也是。”
“嗯?就‘噢’,不惊讶吗?不开心吗?你的反应可真是太淡了点儿。”
“就总觉得这世上不可能就我一个人跟别人不一样,我总不是独一份儿的吧,哪有这么幸运或者不幸呢?一瞧你看到那朵小野花,又说这些奇怪的话,我就有点儿明白了——你也一点儿不惊讶。”
“我叫苏柏安。”那人微微点头,似乎觉得有些道理。
“秦夕蒠,还得说一句,我等你们可太久了。”
苏柏安收回手,金光瞬间熄灭了,小巷里回归黑暗和宁静,他很认真的回了一句,“久等。”
秦夕蒠望着他的脸,表面上云淡风轻,其实心脏早已跳跃到了嗓子眼。
“我们找你很久了,陈子墨知道你大致的位置,他对一些人和地有着特殊的感知。”
“除我们俩,还有四个人,分别是白芷、白楫这对龙凤胎,陈子默还有沈千浊,不过他们都在外省……”
听着他的介绍,秦夕蒠微微颤动着,全身竟有点发麻。
“你怎么确定我是……异能人呢?我以为我很小心了,这次也就唯一一次,我看巷子没人,就算有人也肯定以为是幻觉或是魔术什么的。”秦夕蒠飞快地说着,再次露出了微笑。
“我爸工作原因总是出差,我就有机会到处逛逛,陈子默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把我们我们几个通通找到,他的感觉一直很灵。”苏柏安活动着脖子,他的眼尾总是优雅的微微上翘。
“他知道你在这,我在附近逛了很久了。有次在长图街上和你擦身而过,我便有种感觉。这或许是蝴蝶对于花的压迫力吧。”苏柏安温和地说。
秦夕蒠经常在长图街上闲逛,是她每周必游之地。离家不远,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什么都有的卖,很适合大吃一顿。
她伸出手,指尖凝结出了一只蝴蝶。
秦夕蒠:“卡申出夫鬼美人凤蝶。左边的翅膀是白色的,看着像个女人,右边的翅膀是黑色的,似一颗骷髅。”
苏柏安:“那天我见过你的双生,她趴在你的头发上,我知道那不是发卡——即使伪装得很好。”
“我的双生就是刚刚那株金色的植物,蔓金苔。”苏柏安边说边掏出手机,“——有剧毒。加个微信吧,我把你拉到我们群里。”
秦夕蒠指尖微微颤抖着扫了码,在脑海里接受了“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