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个孩子,少爷还是快亲自去看看吧,周围聚了很多人。”
月儿也跟着去了,到了府门外才发现秦明早已在此处理了。
门外、门内似是两种天气,在园子里的树荫下时还不觉得,一出门来,万里无云,日光直照更为强烈,暑热比夏季更盛。
门外确实乱糟糟地围了很多人,热浪一阵接着一阵,更是闷热异常。而在热议的人群中心,跪坐着一个妇人,一袭短打,头发被一块洗的有些泛白的布巾子裹住,脸上布满了风尘之色,被泪水沾湿的发丝挡住了眼睛,年近三十的样子,她的怀中抱着一个男孩子,较为年幼,另有一个女孩子紧紧依偎在母亲身侧。
“大家都好好看看,这就是林府,你们不要看它外表富丽堂皇、光鲜亮丽,内里做的却尽是杀人不见血的勾当!”
那妇人指着林府门外悬挂的匾额,庄严的石狮子,涕泗横流,怀中的男孩子目光呆滞地望着周遭,有恐惧,有陌生,已经忍不住哭起来了。女孩稍微年长一点,她应该知道些什么,面容煞白,眼中也盈满了泪水却坚毅地一声不吭。显然他们是第一次来到沧州。他们为何风尘仆仆地来到沧州,又选在人最多的时候在林府门外哭闹呢?看到这样的惨剧,月儿心一酸,忍不住滴下泪来。
“大嫂,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说……”秦明其实很心软,最见不得这样悲惨的人、悲惨的事发生,眼泪一下就充盈了他的眼眶。他俯身下去,打算搀起那头发散乱、满面泪痕的女人。
“好好说?哈哈!我丈夫都已经死了,你还要我好好说!”妇人一把甩开了秦明的手,仰天长笑,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似要将这一生的眼泪都流尽,“苍天啊……你要我们的冤屈何处诉!今天就算我死在这里,也要他们这帮人的恶行——人尽皆知!!!”
秦重元准备带人强行驱逐,被林瑾拦下。他慢慢走向妇人,面色凝重。
“这位大嫂,我是林瑾,林家长子,对于你现在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不知在你身上发生了何事,但你说我们林府杀人不见血、恶事做尽,兴许存在什么误会。”
“误会?好一个误会。你待我把这桩桩件件说与你听,看你还有何话可说!“那妇人的眼前模糊了又清晰,几缕发丝风中飘摇,更显得整个人支离破碎,“我们一家原本是林府在清水河一带的佃农……“
听到清水河三字,林瑾的眉睫蓦地一跳,莫不是□□中发生了什么……
“你们林府从来仗势欺人,对佃户多取赢余,秋成不仅七三分,收租还要用大斗收,今年的收成实在过于惨淡,庄干却还要强征暴敛,我一家四口尽日熬粥果腹,小儿日益消瘦,我丈夫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聚集众人到庄干的高门大院前希望能返两成粮食以度寒冬,来年再行偿还。
双方未谈拢就算了,庄干却派打手不由分说地对我丈夫他们那一群人拳打脚踢,我夫被打成重伤,随后官府赶来,公堂之上,庄干归曲于我夫,当官的听信一面之词,竟真将我夫下狱,我奔走相救,岂奈一介妇人处处遭人冷眼,回天乏术……可怜我夫!连天的阴雨,重伤未愈,又添新伤,正值壮年竟就这样冤死狱中!如果不是你们,我丈夫怎么会死,我们母子三人又何至于颠沛流离、朝不保夕?”
在场众人听完,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全部噤口不语。若这妇人所言非虚,林府做事也太绝了,亏得平日里都装成一副乐善好施的模样,原来竟是这般欺压良善,不给穷人活路!
“你的话不大可信啊,”楚凤歌率先从悲悯之中反应过来,找出了这妇人所陈之言的漏洞,“朝廷有令,灾伤之日,所有私租依例放免,若庄干依前催理,佃户可越诉,尔等为何不报官?反而是自行处理?”
“而且我们林府向来以仁厚管家,只收取三成粮食,是三七分,从来不是大嫂你口中的七三分啊,是不是什么地方搞错了?”秦明补充说。
“朝廷是朝廷的令,府衙与那庄干沆瀣一气,时常为其催租,我们佃户哪有说理的地方?”
果然是□□中出了纰漏……林府在清水河有田产四百九十二亩,分有十八佃户经营,庄干好像是夏伯戚,小时候他还抱过他呢……林瑾细细回想清水河的情况。
“大嫂,方才你说官府仅凭一面之词便断定你丈夫有罪,若我现在听了你的话,岂非也是一面之词?可否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查明事实原委。”一般的世家公子怎么见过这样的场面?但林瑾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这件事事关林府声誉,不能让事态扩大化,他决定先稳住这个女人,再从长计议,“你尽管放心,若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你们果然都是穿连裆裤的,蛇鼠一窝!”农妇冷笑,“恶人的话也能信的话,太阳都要打西边出来了!”
妇人还是不依不饶,一直哭,一直骂,许多难听的方言俚语也骂了出来。
“我林瑾从不说谎,”林瑾的面上一阵青一阵白,被人指着鼻子骂这还是头一遭,他压制住胸中的怒火和羞赧,极力保持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