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就两颗水果糖,行了,别看你奶奶,张奶奶给的,拿着别怕。”
张秀英的话立刻让俩孩子犹如得到圣旨。
眼巴巴地瞅着自家奶奶捏着手里的水果糖,不敢动弹。
中年妇女只好摇了摇头,
“行啦,行啦,赶紧谢谢你张奶奶。”
刚才还有点儿认生的俩孩子,甜甜地说道,
“谢谢张奶奶。”
中年妇女把两个孩子打发出去,急忙倒了一碗水。
端过来的时候一脸歉疚,
“哎呀,家里没白糖,这年头供销社也不知道啥时候才有白糖。
妹子,你就凑合喝口水,别怨你老姐姐故意亏待你。”
这话头一下子就拉近了。
张秀英一听这话,急忙掏出了兜里的小纸包,直接推了过去。
“老姐姐,正好我这里还有点儿红糖也不多,就是个心意。”
生产队长媳妇儿看到那个纸包有点儿眼热,可是也知道无功不受禄。
急忙假意推拒。
“哎呀,这可不行,哪能白白收你这红糖呢,现在有糖票都买不到糖。”
张秀英把纸包往过去推了推。
“老姐姐,你要这么说就见外,我以后可在咱们生产队落脚。
以后用着你和队长的时候多着呢,你说你要不收,我下一次有事儿求你帮忙,都不好意思开口。”
大大方方地把这话摆在这里,反而更让人觉得亲切。
“你看你说的,妹子就冲你这个爽利的性子,我喜欢有啥难处,到时候来找姐姐。”
想到对方只不过是落到他们农场,就算是随军的军属,人家也不会提非分的要求,一般这种人肯定会察言观色。
难事儿也求不到他们身上。
如果就是平常安排活儿的一些事情的话,自家男人还能做这个主。
说白了人家初来乍到就是图个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搁在自己身上也得出来拜会一下山头,不然的话来了很容易被人排挤。
都是普通人,对于这种礼尚往来还是能够接受的。
“大姐您叫啥呀?我都不知道该咋称呼您。”
张秀英觉得生产队长媳妇儿也是个爽利人,倒是和自己还算是脾气相投。
“我叫吴改梅,他们都叫我改梅,也叫我梅姐。”
“梅姐!”
“哦,对了,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家的家属啊?”
梅姐真没听丈夫说这些,所以还真不知道明天来的这个家属是谁家的。
但是她也知道,既然是军属,应该是谁家的媳妇儿。
可是一看张秀英这么大的年纪,有点儿懵,猜不出来,这应该是对上谁家的媳妇儿,年纪这么大还随军。
“我是霍承安的丈母娘。”
张秀英自然地把女婿推出来,她又不傻。
有女婿在前面竖着,自己多少日子也会好过一点,起码冲着面子请人家也不会为难自己这个丈母娘。
该利用这种人情关系的时候还是得利用。
吴改梅一听这话吓了一跳。
“谁?你说的是不是咱队上的霍营长?”
“是霍承安霍营长,那是我女婿。”
张秀英笑得平和,可是让吴改梅上下打量,一脸的惊讶。
“妈呀,原来你是霍营长的丈母娘呀,我早就听说了,霍营长的爱人随军来了。
听说是还把丈母娘给带来了。
早就传闻说霍营长的爱人和丈母娘也不知道啥时候分到各个生产队,也不知道能分到谁家的生产队。
结果没想到把你给分到我们老刘手里了。”
要知道霍营长的丈母娘那可不是一般人分到他们队上,那就成了祖宗。
你说让干重活儿也不合适,安排轻活儿,哪有那么多轻活儿,社员们也会有意见。
那会儿自家男人就跟自己说过,要是哪个队上分了这样的祖宗去还真不好交代,得罪霍营长肯定不行,不得罪的话,队里肯定会怨声载道。
这就是个烫手的山芋。
谁知道这烫手的山芋居然到了他们家手里。
“梅大姐,你不会是一听说我是霍承安的丈母娘不乐意了吧?”
张秀英一看对方的脸色就知道刚才还很热情,这会儿表情都有点儿僵硬,一看就是这里面有啥事儿。
“哪能啊,哪能啊,欢迎欢迎,来我们队上自然是要欢迎的。”
吴改梅一时之间有些苦笑,怪不得出手这么大方呢。
这是霍营长的丈母娘,能不大方吗?
刚才收下的红糖一时之间有点烫手。
有点儿后悔,刚才自己为啥那么贪就给收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