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燕家主说的没错，燕家是遇到过大的危机，但不是因为力量衰竭。”
据莫风月所言，因为离开月陵而折损实力，对燕凌而言只是一个稍稍高点的台阶，不难跨过去。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燕家底蕴深厚，月陵众族必须依赖神灵，但燕家不是，所以只要给他们时间，他们就能再爬起来。
但燕凌此人最大的缺点就是急功近利，他希望有生之年，自己能带着家族走到顶峰，于是他找了个捷径。
在月陵，足够纯粹的信仰才能获得神灵的馈赠。
燕凌认为，神的力量来自世人，燕家也能。
只要有足够虔诚的信仰，他们就能获得足够多的力量。
事实证明，他成功了。
但这之后，神惩罚了他们。
受世人供奉的燕家人，再没有新生儿出现。
“原来如此。”
姜邑若有所思，所以在燕寒汀与慕晚出生后，燕凌才将人看得如此之重要。
“燕家人不能生育，是因为这是神的惩罚？”慕晚问。
“还有，一种可能。”
祁渊板着一张脸，难得在那张脸上看到严肃的情绪
姜邑下意识接话：“是什么？”
“或许，接受了香火供奉，他们已经，不是人了，神的繁衍方式，不是生育。”
“也有可能。”
姜邑点点头。
话是这么说，但没有人知道神的繁衍方式是什么，他们只是随口猜测，没人放在心上。
姜邑指着慕晚，不解地问：“那她又是怎么出生的？”
“这就要问燕如安了。”
谁说燕寒汀与慕晚的降生，不是对燕家的惩罚？
燕寒汀的出现，是希望，也是打击。
燕凌将她当成继承人培养，但随着燕寒汀年岁渐长，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燕寒汀好似缺失了一部分情感。
她少有的情感波动，只有在面对很重要的人时，才会表现出来。
其余时候，皆是一副冷如冰霜的样子。
“这是什么缺陷吗？”慕晚觉得好笑。
感情缺失对常人而言是缺陷，对燕家继承人来讲，这可是优势，燕凌巴不得燕寒汀没有感情，一心扑在家族上。
“此言差矣。”
莫风月不赞同地摇摇头。
“正是因为情感缺失，才缺少了共情能力，这燕寒汀认死理、重感情、不懂变通，一点儿心机都没有。”
她少数的情感，尽数给了自己信任的人。
莫风月评价道：“她是个真真正正的，赤子般纯粹的人。 ”
试问，这样的人，纵使拥有再强大的力量，又如何能统领一族？
所以燕凌这些年才一直在寻找慕晚。
姜邑忽然看向慕晚：“你没有什么缺陷吧？”
“当然没有，”慕晚幸灾乐祸道：“我可不是燕家人。”
“或许，你早就知道自己是燕家人？对吗？”
虽是疑问，姜邑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慕晚答道：“我爹没瞒着我。”
她承认自己不是慕淮南亲生的，却不承认自己姓燕。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谁，也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明日燕凌就要来了，慕晚早已想好下一步该如何走，姜邑与莫风月提供的消息，给了她莫大的信心。
听完了故事，莫风月带着祁渊走了。
慕晚也看出来了，这莫风月不是什么寻常人物，好似什么都知道一点，燕寒汀的缺陷连姜邑都不知道，他却说的一清二楚，因而也没拦着他。
但他最好别坏她的事。
姜邑却是追上了他们，喊住两人。
“莫风月！”
今日莫风月说的那些，必定是一直关注着燕凌才会知道的。
“当年，究竟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什么，燕凌与莫风月双双背叛他们的承诺？
又是因为什么，把他们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我不知道。”
原因太多太多了，他们都执着了很多年，没有人能给出一个完整的答案，后来他与燕凌放下了，只有姜邑还把自己困在其中。
“算不清，算了吧。”
“算了？”姜邑苦笑着问：“你的小神仙呢？也算了？”
莫风月一愣，想起小神仙说过的话。
他坚定道：“对，她告诉我，可以放下，可以不去寻找一个确定的答案。”
他转身离去，没看到姜邑脚下那道姗姗来迟的影子。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姜邑不住地呢喃。
黑影学着莫风月的语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