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白玉安夜里都未好睡过,心里头想着事情,即便是累极了也睡不安稳。
上值时撑着头,翻着手中的书页半天,一个字也未看进去。
正巧抬头又看见温长清抱着一摞卷书过去,便道:“温兄拿的什么?”
温长清停下来:“整理些书卷去藏书阁分类好。”
白玉安看着手头上的校对也不过这两日的事情,离交差还有些日子,且她也静不下心,就站起来道:“我陪你一起吧。”
温长清有些意外的笑了下:“也好。”
白玉安帮温长清拿了些卷书在手里,两人一起往藏书阁去。
路上温长清看白玉安眼底有青色,一直垂着眼帘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由问道:“玉安,你近来怎么了?”
“这些日子瞧着无精打采的,也不怎么说话了。”
他说着又关切道:“听说你现在是圣上的棋待召,可是在圣上那里出了什么事?”
小皇帝难伺候是真的,温长清真有些担心白玉安不好应付。
白玉安看着脚下的路,摇摇头低声道:“圣上的性子虽顽劣难以应付,但忍忍还能过去,”
说着白玉安又低低道:“不过最近的确是有桩桩烦心事接着来,我已有心无力了。”
温长清听罢顿了下,随即忙问道:“难道玉安最近还遇着其他麻烦事了?”
白玉安嗯了一声,又侧头见温长清脸上的关心之色,又笑了下道:“不过温兄不必担心我,虽说烦心事多,但一桩桩总能过去。”
温长清便道:“你我是同一年进来的,且关系要好。”
“你要真碰见什么不好解决的麻烦事,就算我不能帮忙,但你说给我听,我也可以与你一起想想办法。”
“你要是什么事都闷在心里,除了让自己更烦心外,说不定也解决不了麻烦。”
白玉安笑了笑,跨过了门槛,将卷书放在了桌上,站在书架前看向温长清,这才道:“我知道温兄的心意。”
“只是温兄不必担心我,我已知道该怎么解决的。”
温长清看白玉安还是不愿说,只好叹息一声:“你不愿说便罢了,但往后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不要同我客气。”
白玉安点点头,翻着卷书去整理,隔了一会儿才道:“温兄可还记得上回在听雨轩相聚时,你表兄带来的那位男子。”
“那男子名叫龚玉书。”
温长清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才道:“记得的,身形有些瘦小秀气。”
说着温长清朝白玉安笑道:“别说,他瞧着倒有几分像你,秀气的很,也不饮酒,就笑盈盈在一边坐着。”
“跟他说话他才应,不跟他说话就一直不开口了。”
他又靠近了白玉安的身边,凑过脸来好奇道:“玉安问他做什么?”
“不过那日我倒瞧见了他老是在看你,难不成你们之前认识?”
温长清自来动作没忌讳,这会儿肩膀已靠在了白玉安的肩膀上了。
白玉安微微退了退,看向了温长清:“倒算不上认识,老家有些近罢了。”
说着又问道:“你表兄是怎么认识他的?”
温长清点点头这才道:“你还未来的时候,我们在听雨轩等的时候我问过。”
“云德说是在礼部报道出来的时候碰见的,因为当时龚玉书身边好似还带了个男子摔倒了,我表兄看龚玉书拉不起人就过去帮忙。”
“那男子脑子是个傻的,我表兄想着帮人帮到底,就帮忙给送回去。”
说着温长清看向白玉安叹息一声:“听我表兄说那龚玉书也是个可怜的,只身带着傻了的哥哥来京城,银钱也被抢光了,租的小院看起来也破烂。”
“听说他自小父母亡故,老家又发大水,身边只有他那傻了的大哥是他唯一的家人了。”
“我表兄就动了恻隐之心,时不时过去接济,一来二往就要好了。”
“上回在听雨轩,我表兄就带着他一起来,你没来的时候我们说起了你,他当时还问了你的事好几句,结果他才说他竟然也是来赶考的。”
“当时我表兄也惊了,之前竟没听他说过。”
白玉安手上微微一顿,又点点头:“这样……”
温长清也有些可怜人,又叹气道:“那日你可瞧见他身上的那身衣裳了?”
“粗布料子,人也瘦的很,这般境遇竟然还能考中举人,实属不易了。”
白玉安看向书架整理着,又嗯了一声。
温长清看白玉安忽然不说了,不解道:“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白玉安笑了下:“好似已没什么好说的。”
温长清倒是一怔。
这话是说那龚玉书没什么好说的,还是说这会儿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又见白玉安眼神放在书上,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