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九在外头嚣张跋扈惯了,但在沈珏面前却也乖乖认怂。
他脑子自来聪明,知道沈珏那眼神是什么意思,那就是要他赶紧滚蛋。
可顾君九脸皮也厚,看着床上的白玉安不愿走,就是装傻。
喜欢上白玉安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堂堂的大首辅不也喜欢么?
公平竞争不就是了。
况且他敢在外头承认喜欢白玉安,沈珏这身份能么?
沈珏看顾君九这脸皮厚的模样冷笑一声,自小被家里娇惯坏了的小少爷,也想着同他来争。
他起身往外头走,路过顾君九身边时看他一眼,顾君九明白那什么意思,就跟在了沈珏的后面。
外面的小厅里,沈珏靠在椅背上,看向走过来站在面前的顾君九。
这身衣裳穿在顾君九身上怎么瞧都瞧不顺眼,脸色沉了下去:“今日你倒碰巧救了人。”
这才过了多久,沈珏居然这么快就知道消息了。
顾君九一屁股坐在沈珏的旁边,笑着道:“在阁楼上赏景喝酒时正好瞧见了。”
从白玉安出事的那一刻后不久,事情的大概沈珏就已经知道了。
今日中午那一遭,虽是想逼一逼白玉安,但沈珏到底怕白玉安那性子想不开,让长松远远跟着的,就怕人出了事情。
只是没想到是顾君九先去救了人。
沈珏眼神冷淡,黑眸里是深不见底的暗色:“那你知道是谁做的么?”
这话倒问住了顾君九,他当时也是看见河岸边出了事情,看过去就见到阿桃在哭喊,当即就猜到是白玉安落水了,所以想也没想的就跳河去救人。
真没有想过是谁做的。
他不解的看向沈珏:“刚才听阿桃姑娘说是有人撞上去的。”
说着他迟疑的看向沈珏:“难不成这是有人故意推白大人下水的?”
沈珏睨向顾君九,声音冷淡:“你救了白玉安这一次,下次你能救么?”
“幕后的人都抓不出来,你又呆在这里做什么?”
这话对顾君九的打击颇大,他肩膀一垮又有些不服气:“谁说我抓不到的,等我抓了背后的歹人,你别不服气。”
沈珏觉得有些好笑,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冷笑:“只怕你没这个机会了。”
“那撞人的歹人现正在城南兵马司那,兵马司指挥使正拷问着。”
说着沈珏靠在椅背上,看着顾君九眼神轻蔑:“等着你去抓人,恐怕你连去哪儿抓都不知道。”
顾君九的脸色涨红,手指捏成拳头说不出一句话。
沈珏目光淡淡的看了眼顾君九捏成拳的手,又冷笑一声道:“我已通知你父亲来接你。”
“趁着你父亲还没到,你看你是等你父亲过来,还是你自己主动回去?”
顾君九气死了,气得要爆炸!
他指着沈珏,想说他凭什么看不起自己,自己要是能做官,肯定比他还要厉害。
旁边的张凤看到顾君九的动作,吓了一大跳。
平日里顾老爷都要陪着笑讨好的人,小九爷怎么能惹得起的。
连忙过去抱着顾君九抬起来的手小声道:“小九爷,快回吧,您身子也寒呢,回去也叫人看看。”
“再说老爷要来了,担心公子呢,走吧。”
张凤这话已是贴的顾君九的脸面说,就怕顾君九看不清这是谁的地盘。
这可不是家里,民与官斗,那就是找死。
说着就生拖硬拽的将顾君九往外头带。
顾君九被张凤拖着,被沈珏嘲讽的话还在脑中,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气得他快要疯了。
张凤在顾君九耳边小声道:“小九爷还是快回吧,待会儿老爷来了更下不得台。”
顾君九知道自己父亲在沈珏面前一副巴结讨好的样子,也知道自家酒楼的营酒权当初还是靠着沈珏。
但他就是看不惯沈珏刚才看他那种轻蔑的眼神。
只是这会儿出到外头被冷风一吹,头脑清醒了,又想到父亲要来,咬着牙还是带着张凤走了。
沈珏也不曾往顾君九身上看一眼,见人总算走了,这才又往内室去。
内室里的魏如意和阿桃正守在白玉安身边,见了沈珏又走了进来,不由都放轻了声音。
沈珏犹如在自家院子一般,自顾自的就坐在了床沿上。
这一夜白玉安怕是不会醒了,沈珏沉默的看着白玉安半晌,才吐出了一口气。
外头长松抓了药,站在帘子外面道:“大人,已经将开好的药熬着了。”
沈珏不语,就守在床边。
阿桃和魏如意对看一眼,也不知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都不好开口。
白玉安身上盖了两床被子,阿桃将手伸进去摸了摸白玉安的手,触感仍旧是冰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