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魏如意和阿桃还在忙着,白玉安等了一阵,肚子已经是饿的不行了,就强行拉着人先去找家铺子吃些东西。
见着临着桥廊过去的对街有家馄炖,便带着两个丫头去找了位置坐。
铺子正在人流汇集的交界处,随意搭的棚子,棚子下面放了几张桌子和长凳。
凳子上油光滑亮的布满了黑污,像是一层层叠上去的陈年老垢,闻着还有股油腻。
阿桃皱着眉想要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白玉安垫着,白玉安见状连忙制止了她:“都是俗人,不必讲究。”
在外头阿桃也多听白玉安的,也就作罢了,只是坐下后又叫小厮过来将桌子又擦了擦。
那擦桌的抹布早成了黑色,上桌吃溅出来的汤汁反被擦的到处都是,阿桃忍不下,摆摆手让他别擦了。
白玉安倒不在意这些,骨子里是随性的,只是从小学的规矩在,瞧着雅致罢了。
冷清清的白衣公子,姿容仪态皆不同俗人,仅仅只是坐在那,便将这一处隔了两个世界。
明明坐的是一样的凳子,明明吃的是一样东西,可白玉安那头阳春白雪,即便身边还有空位,旁人也是绕着过去。
好似是生怕身上的东西,污了那白衣公子身上的衣裳。
白玉安没有察觉到身边看来的目光,瞧着面前川流不息的人流,不禁有感而发,低声道:“四海承平。”
阿桃没听到白玉安说的话,与旁边的魏如意商量着下午去南大街瞧瞧其他的糕点铺子。
没一会儿馄饨端了上来,一大碗里冒着热腾腾的热气。
好在冷天里虽未下雪,但冷的也快,白玉安吃了一口,倒是觉得味道不错。
不过才刚吃了几筷,脚边却忽然凑过来只黄白色猎犬。
那猎犬有白玉安膝盖处高,拉拢着两只耳朵正瞪着水汪汪的两只圆眼瞧着白玉安。
白玉安瞧了一周也没瞧见是哪里的来的狗,这狗的毛发看起来洁净顺滑,不像是街边的野狗。
又见它吐着舌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就想着估计是闻着馄炖味道跑过来了。
便夹了一个馄饨扔到了地上。
刚一扔下去那狗便一溜烟的吃完,接着又抬头往白玉安看。
白玉安便笑了下,又夹了两筷扔了下去。
哪想面前的狗才刚吃完,眼前就出现了双黑靴。
接着一道懒散轻慢的声音响起:“畜生就是畜生,也不瞧瞧在哪儿,什么脏东西都敢吃。”
说着黑靴朝着狗肚子踢了一脚:“要是吃坏了肚子回去,就杀了你下酒。”
白玉安听着这话有些不舒服,抬头往上看去,就见面前站着位一身红衣的少年。
那少年身上是张扬的圆领红色劲装,冠发高束,手腕上缠着腕带,一只手上还拿着条狗绳。
又见他眉目张扬,微微颔首,好似对于面前的白玉安十分不屑。
总归是不认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白玉安看了他一眼,也不打算理会他那话,就打算继续回头吃馄饨。
哪想那少年见了白玉安的样貌,眼底扫过惊艳之色后,竟一屁股坐在了她的面前,略有些傲慢道:“本小爷叫顾君九,你怎么称呼?”
白玉安皱眉看他一眼,冷清了脸色道:“在下与阁下不相识,不必认识。”
顾君九看白玉安这样冷冷清清的态度,又看人玉面菩萨一样的面目,自小也是跋扈惯了的人,当然见不了冷脸。
且他对这张脸颇有意思,当即就拽起白玉安的胳膊,强拉着她站了起来,危险的看着她:“小爷给你好脸色,你别给脸不要脸。”
阿桃看着这变故,连忙对惊声道:“你做什么?赶紧放开我家公子。”
路边吃个馄饨也能遇见疯子,白玉安秉承着不惹事的态度,缓了神情淡淡道:“不知这位公子要在下如何?”
莲花般的脸淡淡,哪见半分和气温润?那眼底的不耐烦像是厌恶极了他。
说话和和气气,眼里却不是这样子。
顾君九自小锦衣玉食,家里的金疙瘩一样。
喜欢的东西动动嘴皮就到手了,面前的这人这般不耐烦,他当真还有几分喜欢。
他确有喜好男子的嗜好,面前这人也的确符合他的胃口。
顾君九忍了又忍自己的脾气,难得遇上个对胃口的,他努力忽视掉白玉安眼底的厌恶,咧嘴一笑道:“小爷瞧你与我有缘份,不知你肯不肯赏脸去小爷家中叙叙。”
白玉安看了眼周围躲的远远的人群,又看向顾君九身后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想着这人应有些身份。
多半是市井里的无赖恶霸,平日里欺善怕恶的无耻之徒。
但是恶霸又如何,还能当街抢人不成?
沈珏从宫里出来,坐在马车上瞧着白玉安那处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