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阿桃替白玉安抹了药,屋子内的炭火烧起来,白玉安昏昏沉沉的,竟睡了一会儿。
魏如意端着厨房做来的几样清淡菜进来,看见白玉安仍旧趴在床上不动,就将托盘放在床榻边上的小几上,自己蹲在床边小心推了推白玉安的手臂。
白玉安睡的也并不是很深,心里有着心事,不管多累也睡不沉。
见白玉安眼睛眯了眯,那青山似的眉目皱了下,魏如意就连忙道:“大人,奴婢做了红枣粥和几样菜,吃几口吧。”
白玉安一夜都没怎么睡,身上软的厉害,又不能翻身或是坐着,趴在床头上还有些神志不清。
魏如意见了连忙去端着茶过来:“大人要不先喝口茶醒神。”
冒着温温热气的茶水端到了眼前,白玉安就撑着身子接过来喝了一口。
茶水润了口舌,的确有了几分清明。
阿桃在外面将白玉安的衣裳洗了进来,见到魏如意蹲在床边给白玉安喂饭,就擦了擦手上的水打算自己去喂。
还没动作就听见院子外面有动静,只见陈妈妈在外面道:“大人,高公子来了。”
正吃了口菜的白玉安一愣,她可从来没有告诉过高寒自己的住处,他怎么知道的。
忙让魏如意给自己身上的被子盖好,才叫阿桃出去请人进来。
高寒进来的时候,正看见白玉安趴在床头,一头长发揽在了身后,跟着后背曲线藏在了被子里,只余了几缕发丝落在肩头和洁白的衣襟上面。
一眼看过去就是月白衣衫与玉白皮肤,像是从小养尊处优的贵公子,比他们这种世家出身的还要金贵。
他清楚白玉安不过是出身于县府,家中父亲也清正,日子并不是很富贵。
可那身好似从未经历过风吹日晒的皮肉,也不知是怎么养起来的。
让他一见到他,便觉得他是被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的白雪,是家中金娇玉贵的宝贝。
不过听说白玉安是家中独子,还是父亲年过半百的老来子,那般看重呵护也不是不可能。
视线看向桌案上布满的字幅,高寒脸上带着关心,看向了白玉安:“听说你在仁寿宫被杖刑了?”
白玉安一讷,脸色立时有些苍白难堪,低声道:“连高兄都知道了么?”
阿桃端了个凳子过来,高寒坐在窗前,看了眼旁边魏如意喂向白玉安的勺子:“你还是先喝了粥再说吧。”
白玉安哪还有心思喝粥,正想让魏如意端着碗退下去,又听高寒道:“我看你这身子憔悴的厉害,你要不好好喝粥养好身子,再一瘸一拐的去翰林,不是更让人笑话?”
这话倒让白玉安打消了念头,自来脸皮薄的人,也最重仪容修养。
她思量一下,还是乖乖去喝粥。
阿桃在旁边无声笑了笑,高大人倒是抓住了她家公子的软肋。
高寒看白玉安吃粥,那张嘴一口也吃不了多少,又吃的慢条斯理,要嚼许多下才咽下,他在旁边竟看的着急。
这吃饭竟比女人还啰嗦。
高寒索性起身去桌案前看白玉安昨夜写的字。
每张字迹的书体各有不同,却笔走龙蛇一笔而就,高寒默默有些佩服。
这样的字与白玉安平日里温吞的样子截然不同,可他却是写不出这样老练又有辨识的字出来。
只是看着桌上这密密麻麻这么多字,高寒不由皱眉转身看向白玉安:“这些字都是你昨夜写的?”
见白玉安含着粥点头,他没再说话,又转身去看白玉安昨夜临兴画的梅花图。
纸上红梅栩栩如生,枝头上的一两点便透出迎寒的风骨,白玉安的确当得起探花的名次。
在案前又站了站,见白玉安吃的已经差不多了,正含着香茶漱口,他才走了过去坐在凳上。
白玉安一净了口就往高寒看去:“高兄,我昨日被杖刑的事这么快就传开了么?”
高寒看向白玉安道:“宫里的事情,这么快传开也正常。”
白玉安顿觉脸面全无,白了一张脸又捂在枕间。
高看看着白玉安这样子,不由笑了笑,又低声道:“不过太后这次只是打了你几板子,还算你幸运了。”
“能不被贬,你这几板子也不亏。”
白玉安有些不敢苟同,就将昨日见太后的情形说了一遍,又皱眉道:“我倒宁愿有骨气的去九凉,也不至于受这侮辱。”
高寒低低看着白玉安露在外面的那一小块白润皮肤,听了这话不由叹息,抿着唇道:“看来你是不知道九凉是什么地方。”
白玉安这才露了脸看向高寒:“是什么地方?”
高寒就看着白玉安道:“九凉地处偏僻,光是从京城过去便要上月,且那地方黄沙漫天,民风彪悍。”
“你又不懂当地风俗,犯了当地禁忌,别说你是县令老爷,布政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