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长青出去后站在白玉安的宅子门口,看着那萧条冷清被雪覆了的院子,心里头复杂情绪难舒。
当年白玉安也本不在这里,不过是为了躲那些上门来巴结的,搬到这儿来求清净。
可如今这里门可罗雀,他也不知白玉安究竟后悔没有。
身后的小厮看温长清只立着不走,站了小半会儿了,忍不住上前提醒道:“公子,外头天冷,还是快些上马车吧。”
温长清叹出口气:“是啊,这样冷的天。”
“他一个人在牢里,又是如何捱过来的……”
温长清喃喃说完,想起白玉安刚才的样子,心里头难受的异常。
两人本是同僚,他虽大白玉安几岁,但两人常同行探讨,他已然将白玉安当作了自己的知己。
这边白玉安自温长清走后就睡了过去,魏如意守在床边为白玉安擦汗,又将她的手暖在了自己怀里。
白玉安的手指很细,细看中指上还有常年握笔的茧子,指头尖尖的,比魏如意的手还秀气,她又不由握着白玉安的手放在眼前端详。
感叹男子竟也可以这样精致。
熬药间隙从外面进来的阿桃看见这幕,连忙过来将魏如意赶了出去,低斥了两句让她赶紧去烧热水。
魏如意这个时候知道分寸,阿桃吩咐她什么,一句话也不说就去做了,走前还不忘将白玉安的手放在被子里盖好。
白玉安这一觉睡的格外长,一直睡到了深夜。
眼前万籁寂静,一片昏暗,仿佛不似在人间,白玉安心里莫名的一阵心慌,揪着胸口唤着阿桃:“阿桃,几时了?”
阿桃从偏屋端着烛台过来,连忙说道:“过了卯时了。”
白玉安靠在床头,大口的喘着气,看着窗外道:“我心慌得厉害,你快把窗打开。”
阿桃犹豫:“半夜三更的,雪吹进来怎么好。”
“晚上王大夫才说了,您现在可一点寒都不能受了。”
白玉安闭着眼,饱满苍白的唇畔微张,昏黄的烛火在她脸上映照出温婉的色泽,虽是虚弱,却莫名的晏晏动人,摄人心魄。
“吹进来才好,也好让我清醒过来。”
听到白玉安这话,阿桃一怔,知道自己劝不住,只好走到窗前打开了窗。
霎时间窗外的飞雪果然吹了进来,刚好落在床上那张如玉清冷的脸上,却又很快消融下去。
白玉安咳了几声,忽道:“这雪自立冬就未停过。”
阿桃走过去在白玉安的身上又披了件毯子,接话道:“可不是,也不知还要下多久。”
“去年也没这么下的,难不成哪处有冤屈不成。”
白玉安笑了下:“这世间的冤屈少了么,若要真下起来,恐怕一年到头都是雪了。”
阿桃也只是随口说说,听罢笑了,又道:“上个月老爷寄信过来,您也亲自看了,老爷说说公子去年都没有回去瞧过,盼着公子这次过年能回去呢。”
白玉安靠在床头,让阿桃去把她看的策论拿过来,翻开书后才神情淡然道:“我一回去,父亲定然要催我成亲,我不回去,清净些也好。”
阿桃叹口气,坐了过去:“可夫人也想您了,上次信上还说您二姐家又要添新丁了,家里还等着您这次回去赐个名儿呢。”
”还有您那粉团团似的小外甥,您就不想念她们?“
白玉安叹口气,揉着眉心道:“我这一回去,怕一刻也没了清闲了。”
阿桃一听,伸手就把白玉安手上的书拿走扔到了一边,数落道:“我看您就是书看得多了,少了那些人情味,您自高中后就没回去过,族里的亲戚也该议论了。”
白玉安被抢了书,奈何自己不占理,从来也争辩不过阿桃,只得作小道:“今年也不知会不会排我当值,若没排我,日子够的话,我带你回去便是了。”
阿桃这才满意的罢休,端来温着的粥过来伺候白玉安吃了之后才又去端药:“这是今天温大人留的药材熬的,公子快喝了。”
她说着又道:“奴婢看了下温公子送来的那些药材,尽是些上好的补药,正好给公子补身子。”
白玉安看阿桃态度好了,心里一叹,接过药碗慢吞吞喝了一口。
温长清家中听说是富商,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并不稀奇,但白玉安也想着等上值后再郑重向温长清道谢。
只是那药太苦涩,仅仅一口,她就没忍住干呕起来。
阿桃见状连忙过去喂了颗梅子进去,一边顺着白玉安的背一边低笑道:“奴婢还记得您小时候生病喝药时,府里都是好几个人追着赶着喂您吃。”
“您嫌药苦,每次都瞒着我们含着,转头就偷偷去吐了,害得一场风寒便拖许久才好。”
“一次被夫人瞧见了,罚了您连喝三大碗黄连。”
“那会奴婢看您脸都白了,也是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