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握着手机的手发紧,跑到了走廊的尽头,因为下雨,玻璃上有一层雾水。
就像是她的人生一样,完全看不清前方的路。
她给叔叔拨打了电话,快要挂断的时候才被接通。
“稚鱼啊,那么晚了,有事吗?”江伟的声音带着被吵醒的沙哑。
“叔叔,你能不能借我三十万,等我有钱了,立刻就还给你,我们可以写借条,有利息也可以!”
江伟一听打电话借钱的,语气当即忧愁了起来,叹气道:“唉,稚鱼,你不在公司上班,不知道公司现在是什么情况,马上就要破产了!”
“叔叔,你就别骗我了,前段时间,江氏不是和沈氏合作了吗?”江稚鱼着急得快要哭了出来。
“这……”江伟心虚地眨了眨眼,底气不足:“我前两天新投资了一个项目,手头的钱全都投了进去,你是我侄女,我要是有钱还不给你吗?”
“江伟!”江稚鱼情绪激动,气得浑身发抖,脖颈上的青筋凸起,握着手机的手死死攥紧,歇斯底里地喊叫:“你有没有良心?你私吞了我爸妈的公司,现在你侄子在医院抢救,你连三十万都不愿意出,你到底是不是人?!”
撕心裂肺过后,却发现江伟早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有一种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浑身力气被剥夺,腿一软,跌倒在了地上。
头发乱糟糟地粘在脸上,她焦虑地抓了一把头发,似是发泄,许是刚才情绪太过激动,肚子阵阵疼痛。
她下意识捂着肚子,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企图这样可以缓解。
本来前两天就该去医院做产检的,但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她没有腾出时间。
很快,她就顾不上肚子的疼痛,开始给父母之前的合作伙伴打电话,希望可以借到抢救的费用。
可人走茶凉,再加上江稚鱼因得罪了沈临渊,现在已经不是他首席秘书,为了明哲保身,直接拒绝,有的甚至直接将她拉黑:
“稚鱼啊!不是叔叔不想帮你,只是我最近资金实在紧张,这样,只要我资金回笼,第一时间把钱给你送去。”
“江稚鱼,一打电话就借钱?你还得起吗?趁着现在还年轻,不如出去卖,这样来钱快!”
“……”
借了一圈,她卑微到骨子里,哀求着他们可以看在以前被父母帮助的份上,救救弟弟,可是他们都不愿意。
江稚鱼吸了吸鼻子,强撑着精神,想到了沈临渊。
她现在能想到的只有沈临渊了。
江稚鱼扶着墙从地上起来,因为蹲的时间长,晕眩了几秒,她跑出了医院,看刚刚送自己的司机还在原地,打开车门;“去夜色!”
车子引擎的轰鸣声启动,顾云嘉打了一圈方向盘,朝着医院外驶去。
透过后视镜,看着哭得小脸通红,一个劲拨打电话借钱的女人,心中很不是滋味。
雨越下越大,伴随着惊雷闪电。
车子到夜色的时候,江稚鱼打开车门正要下车,被顾云嘉叫住了。
男人从皮夹包里,把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连一角都不放过,零零散散又两千三百多,全都塞到了女人手里:“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你应该遇见麻烦了,这些钱虽然没有多少,但是也能应下急。”
手臂上蜿蜒的疤痕落在江稚鱼的视线里,她意外地抬眸,脸上满是泪痕,鼻子哭得通红。
刚才根本没注意到,开出租车的竟然是顾云嘉。
“别拒绝,就当是积德行善。”
江稚鱼将钱收下,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我会还你的。”
说完大步跑了出去。
顾云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希望你弟弟没事,我的弟弟……也健康健全的活着。”
……
“沈总,您让我查的东西我已经查到,发到您邮箱了!另外我还查到了一些别的东西。”韩特助汇报的时候,把脖子缩了起来,知道了一些不得了的秘密,生怕沈总会隔着手机射来飞到,将他灭口。
沈临渊靠在沙发上,卫生间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眸子一片清明,哪还有刚才在酒吧里的醉意。
“好,我知道。”挂上电话,沈临渊原本压下来的怒火又达到了顶峰。
这该死的骗子口口声声说喜欢他,结果呢!
把他像个物品一样送到了别的女人的床上。
他打开邮箱,将韩特助发来的东西点开,江稚鱼和夏景辰在车上拥吻的照片映入他的眸子,给他当头一击。
照片里,江稚鱼坐在副驾驶上,眸子紧闭,仿佛沉浸在这个吻里。
他握着手机的手发紧,指腹发白,迅速朝着下面划着。
紧接着是一段监控视频,视频上面标注着时间,是三个月之前发生的事情,夏景辰和江稚鱼先后进了酒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