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刚进院子,潮湿的气味扑鼻而来。
墙上全都是发霉的痕迹,墙角的蜘蛛网结得很大,屋子里黑漆漆的看着十分阴森。
江稚鱼忽然觉得不太靠谱,正当她在想要不要离开的时候,妇人看出她的犹豫不决,以为她是怕疼,慌忙道:“姑娘,不疼的,吃颗药就好了,看你那么年轻,应该还没结婚,不能因为肚子里的孩子阻挡你以后的幸福生活。”
说着粗糙的手直接拽着江稚鱼的胳膊,朝着屋子里拉,生怕她跑了似的:“现在月份小,打胎还不伤身体,别看我们这里破,但医生是专业的,而且还便宜,就只需要一千块钱。”
“而且我们这里还有偏方,吃了肯定能怀男孩,要是周围朋友有需要的,别忘了帮忙宣传。”
江稚鱼越想越觉得不靠谱,但是她现在缺钱,再加上月份大了打胎对身体伤害更大,稀里糊涂的就进去了。
屋子里很破旧,有两张木板床,墙上柜子里放满了瓶瓶罐罐。
女人躺在床板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修长的手轻轻抚摸在肚子上,不舍和伤心撕扯着她的心,豆粒大的泪珠顺着眼角流落下来,淹没在黑发中。
对不起……宝宝,真的对不起。
妈妈很想要你,只是妈妈没有钱养你,你爸爸他也不会喜欢你的。
那人从柜子上的管子里拿出了一粒黑色药丸,递给了江稚鱼。
泪水糊了她的视线,江稚鱼颤抖着手正要接过,斜挎包里的手机响了。
她胡乱擦了脸上的泪珠,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歉意:“抱歉,稍等我一下。”
她拿出手机,是医院打来的,心里顿时一紧,连忙接听。
“江小姐吗?江稚辰病情恶化,现在正在抢救,你赶紧来医院。”护士语气焦急。
这话犹如一道惊雷在江稚鱼耳边炸开,她顾不上别的,惊慌失措地跑了出去。
妇人看见之后,在后面追着喊:“江小姐,你还做不做了啊?”
江稚鱼现在没空回复她,脑子里面全都是自家弟弟的身影。
没事的,小辰肯定会没事的。
女人自我安慰着,在路边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医院。
她前脚刚上车,后脚几辆警车驶来。
韩特助看着江稚鱼上车离开的身影,心中疑惑。
江秘书去小诊所干什么?
江稚鱼来到医院的时候,白皙的额头上满是汗珠,煞白的小脸紧绷着,唇瓣紧抿,腿都在发软。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灭了。
她眼眸瞬间亮了起来,见医生厉寒年从手术室里出来,慌忙迎了上去:“怎么样医生?我弟弟怎么了?”
“病人的病情不容乐观,正在恶化中,得找到合适的骨髓进行移植手术。”
“我的,我可以的。”
“这个得做配型才能知道。”厉寒年说完之后,江稚鱼焦虑地咬着手,哑眼眶红了。
她坐在病房的椅子上,双眼无神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江稚辰。
因为生病的原因,小男孩脸色煞白虚弱,仿佛随时都要没气了一样。
女人喉咙发紧,眼眶忽然红了。
她的骨髓和小辰并不匹配,难不成小辰真的没救了?
她答应好爸爸妈妈要照顾好弟弟的。
泪珠掉落在地板上,一只冰凉的小手忽然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姐姐,别哭,我没事。”
江稚鱼见他行了,慌忙吸了吸鼻子,整理情绪,面容带笑,故作轻松道:“姐姐没哭,就是被上司骂了,有点委屈。”
“又是那个沈抠门?”江稚辰对沈临渊一点好印象都没有,是因为姐姐只要来看自己,就一定要吐槽沈临渊。
“没礼貌!”江稚鱼起身倒了一杯水:“你怎么可以给人家起外号?”
“因为他老扣姐姐的工资呀,要不抠门,怎么会扣?”江稚辰接过姐姐递来的水,十分理所应当。
江稚鱼忍俊不禁,沈临渊确实挺抠门的。
“姐姐,咱们是不是没有钱了?”江稚辰握着杯子的手陡然收紧,垂下眸子,小心翼翼道。
江稚鱼听他这样说,胡乱地抓了一把他的头发,嗔怪道:“有钱!你听谁说的?姐姐现在能赚钱了,给你交完医药费,用剩下的钱吃香的喝辣的,还买衣服包包呢。”
江稚辰知道姐姐这是在安慰自己,因为护士给姐姐打电话要缴费的时候,正好被他给听到了。
他贝齿轻咬嘴唇,怎么都没有把自己听到的那些话告诉姐姐。
小男孩故作遗憾道:“啊?我也想吃好多好吃的!”
“等你的病好了就能吃了,你在这里乖乖,听医生和护士姐姐的话,也要听护工的话!”
江稚鱼看了一眼时间,“小陈乖,姐姐要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