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清晨。
萧良望着眼前这个美的不像话的女人,胸腔中郁结着一团无名怒火。
几分钟前,这个女人带着行李敲开了他刚租的房门,并勒令他一日之内搬出这里。
“我再说一次,从我的房子里搬出去,我今天就要住进来。”
“凭什么?我跟中介签了合同的。”萧良压着怒火。
女人双手环胸,一副胜券在握的高高姿态,“我问过律师了,你和中介签的合同是无效的,赶走你最多算我违约,出于善良付你三倍押金,如果你不搬,我也可以找律师和你谈。”
说着,女人从限量款的名牌包包里拿出一本房产证。在“房屋所有权人”那一栏,赫然写着她的名字。
“看到了么?乔嫣然,是我本人。”
萧良长吸一口气,忍着怒火道:“就算你要违约,可是搬家找房子也需要时间,乔小姐是不是太霸道了?”
在宁城这样高消费低收入的都市,租一间合适的房子并不容易。
半个月前,他复员归来,足足找了三天,才找到这间两室一厅的房子。地理位置不错,价格 也很便宜,就是破了点。
本以为运气不错,哪成想落入了黑中介的圈套。
当乔嫣然把房产证摆在眼前,他也只能自认倒霉,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拿钱滚蛋。
“你今天就搬走,就算我违约,退你三倍押金。”
乔嫣然似乎急于打发萧良离开,当场拿出手机准备转账,萧良碍于理亏,只能闷闷的掏出银行卡递了过去。
乔嫣然接过卡低头操作了一通,眉头忽然深深皱起。过了一会,那张俏脸已经挂满了寒霜。
“该死,连我的日常生活卡也冻结了。”
“冻结?”萧良当场乐了,“既然没钱,乔小姐要不还是等房租到期吧。”
“不行!”
乔嫣然果断摇头,姿态收敛了些。
“萧先生,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我会付给你违约金!”
“我还不干呢!”
萧良没好气道:“这世道骗子那么多,我这一走,三天后去哪儿找乔小姐?”
“你到底想怎样!”乔嫣然语气冰冷。
萧良也来了脾气,冷笑道:“乔小姐,是您非要赶走我啊,您一身名牌,楼下还停着豪车,干嘛非要为难我这个穷人?”
“谁为难你,我是走投无路才……”乔嫣然恶狠狠瞪着萧良,眼圈忽然微红。
她藏在内心深处的委屈,在萧良这个陌生人面前彻底决堤。
从一年前父亲出车祸陷入昏迷开始,一张张伪善的、恶心的脸始终环绕身旁,让她夜不能寐。
家族为了利益的联姻,无情扼杀着她对幸福的渴望。
人渣一样的联姻对象,甚至派人严密监视了她的住处。
她不想成为为了冰冷利益而牺牲的工具,最终鼓起勇气逃了出来……
萧良有些错愕,显然没想到这女人会哭。
他语气缓和了些,别过头道:“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没钱找新房子,你要是不退押金,我只能住在这里。”
“那就一起住!”
乔嫣然恶狠狠丢下一句,忽然提着行李朝里侧卧室走去。
“诶!这不无赖吗?”萧良赶紧追去。
乔嫣然脚步停在门口,回头冷冷盯着他,“等我退了押金,你立刻滚蛋,这是我的房子,你才是无赖!”
砰!
随着里屋卧室的门重重闭合,萧良呆呆站在门口。
这特喵的,叫什么事儿啊?
想他十八岁离开宁城入伍,成为一名光荣的军医,六年间跟随队伍南征北战,去过苍茫无际的北方戈壁,也曾深入危机四伏的热带雨林,在雪域高原上迎风唱歌,在东部海岸线上眺望故土……
与敌人斗争,与阎王抢命……戎马生涯,历经生死无数。
如今,窝在这世俗的老破小里,被一个女人欺负到了头上。
点了根烟,萧良摇头苦笑。
才安定的了半个月的生活,再次被人打破,像平静的湖面丢入一颗石子,泛起阵阵波纹。
萧良越想越气,敲了敲房门,大声道:“我告诉你啊,这里晚上电压不稳,经常停电。”
房间里,传来乔嫣然没有感情的声音。
“知道。”
“下水道也经常堵,厨房里闹蟑螂。”
“我会买蟑螂药!”
“还有……”
“闭上你的嘴,别烦我!”
不等萧良再说,房间里,乔嫣然冷冷喝道。
萧良叹了口气,狠狠掐灭烟头。
“最后提醒你一句啊,那屋的床脚好像断了一根……”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