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洞口没一会儿就会被冻住,形成一层薄冰,于是她用笊篱时不时地捞冰渣。
“冷么?”兰净珩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暖宝宝塞到她手里,“这个给你。”
她看着手里的暖宝宝,忽然抬眸问道:“你昨晚是怎么把我扛回来的?”
“凭意志力。”他半认真半开玩笑地回答道。
回想起半夜起来的偶遇,她迟疑了片刻,继续问道:“明明很忙,为什么还要在我身上浪费那么多宝贵的时间?”
“时间花在心甘情愿的地方,算不上浪费。”兰净珩顿了顿,随后莞尔道。
“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她将视线移回到没入冰洞的那根鱼线上,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叹息着什么。
兰净珩似看出了她的心事,和煦地笑了笑,固定好鱼竿,搓了搓手,聊博一笑道:“我呀,对这个世界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的期待,相比那些为了获得被认可的成功而绞尽脑汁的人,总觉得能平安顺遂的活下去就是种奇迹,可自从遇见了你,我希望自己能收获更多,包括你,各种意义上的。”
“所以,我希望你的求生欲再强一点,就算是我自私到强加于人的期许吧。”他明悦而由衷地说道。
她听完后不由得调侃道:“你好像个宣扬乐观的传销。”
“那我得加把劲给你洗脑才行。”他粲然笑道。
她盯着眼前的男人看了许久,眼神复杂而迷离,“兰净珩,我总觉得你被调包了。”
“为什么?”他眉梢微挑。
她双眉蹙起又展开,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跟我最初认识的时候不大一样。”
“那你觉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他沉稳一笑,轻声问道。
她沉滞了片刻,眉宇间忽生出几分不可与人道来的清冷与怅惘,“成长伴随着痛苦,你成为了更好的人,但背后应该也付出了不少吧。”
“所谓价值互换,可以套用于任何一个地方,包括你现在看到的我,不过是风险投资后的一个成果。”兰净珩从容而答,没有半分自傲与清高,有的只是沉淀后的稳重。。
她别过头去,忧郁而落寞,“相比你而言,我似乎幼稚、脆弱、矫情且可笑。”
“不,你只是心灵感冒了,会好起来的。”他似反驳也似安慰,眼神里满是坚定的信任。
创伤治愈的过程包含药物,开导以及陪伴,缺一不可,必要时采取物理治疗。
而开导与陪伴,必然需要大量的时间、金钱与耐心,但兰净珩,并不想走到物理治疗那一步,因为不想再看到她痛苦的模样。
他的话似乎有安慰到迟清野,她缓缓回过头来,顺势往下看时,发现鱼竿上的浮漂明显动了一下。
“好像有鱼上钩了。”她水波不兴地提醒道。
“嗯?”
兰净珩急忙收线,果然钓到了一条半个巴掌大的鱼。
“感觉,今天中午得饿肚子呢。”她看着小鱼,故意调笑道。
“嗯……看来得使出杀手锏了。”
他说完,便从工具箱里拿出一张小渔网,然后在网上挂几个小钩子,又用钩子的倒刺对准红虫的黑色头部刺入,做成饵网,然后轻轻地放进冰洞里。
大概过不到两分钟,他将渔网从冰洞中抽回,上面挂满了小鱼。
兰净珩得意洋洋地看向迟清野,她赞许地点点头,还很捧场地鼓了个掌。
之后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又骑着雪地摩托回到了别墅。
大管家让他们先休息一儿,然后喜滋滋地将那一桶小鱼拎到了厨房,进行简单的食材处理。
在等待开饭之余,兰净珩又跑回书房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还打了好几通电话交代相关事宜。
迟清野看着这忙碌的两人,因帮不上忙而坐在落地窗边发呆。
看着窗外被风扬起的雪,一不小心就被卷进了情绪漩涡。
平静的脸上,唯有泪珠在大肆地滚出眼眶,大颗大颗地落在膝盖上。
一张被折叠起来的纸巾,悄悄地接近这张满是泪痕的脸,随后轻轻印上去试图吸走所有的悲伤。
她愣怔地转过头,撞上了兰净珩柔软的目光,一时间两人默默无语,就只是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彼此。
“抱歉,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待着。”他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静的屏障。
这时,大管家从厨房走出来,有礼且正式道:“小姐,兰先生,午餐已准备好,可以吃了。”
迟清野微微垂下挂着泪花的羽睫,接过他手中的纸巾攥在手里,缓缓起身往餐桌的方向走去。
他们方才的举动,早已被大管家都看在了眼里,只是觉得还没有说的必要,因为兰净珩的动机从进入玄武山庄的那一刻,就已暴露。
在他看来,迟清野只是心理方面生病了,不是傻子,遭遇过背叛与伤害的人,自然戒备心极强。
所以,他相信迟清野会有自己的判断,非必要不做干涉。
而兰净珩看着一脸意味深长的大管家,只是淡然地笑了笑,他很清楚彼此间的立场,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吃完药的迟清野,用叉子翻了翻盘子里,那被炸得金黄的小鱼,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