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淮卿有些无语地望着他。
他走到燃气灶前触屏开火热锅,眉梢微挑道:“呵,想吃夜宵就少废话,过来打下手。”
相识多年,君淮卿自然明白他在回避些什么,遂只得点到为止,“遵命,总裁大人。”
于是,兰净珩给他做完夜宵,都没来得及吃一口,换了身衣服便匆匆出门去了。
根据导航的指引,他率先来到了事发医院,随后联系到典狱长征得同意后,安排人到监区取证,再统一到该医院汇合,借用实验室与会议室进行不公开的情况分析。
整个过程仅用了不到五个小时,结束出来后已经是早晨的六点半了,因为八点半还有自家财团的工作要处理,紧赶慢赶地做好收尾工作后,兰净珩喝完第三杯美式咖啡,伸着懒腰走出来,跟着出来的还有心事重重的迟博川。
看他在这方面如此干练,迟博川颇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不是精神科医生吗?居然还会这些。”
兰净珩闻言顿了顿,想起自己当初回国从事的工作,以及与他们初次见面时所在的科室,好像并没有主动提起过自己原本的专业,回答道:“我其实是全科医生,什么都略懂一些,但最擅长心理学,所以任职方向是精神科。”
全科不过是他的谦词,但因为兰氏财团涉及的业务范围太广,他几乎快把自己当成全能王来拼搏了。
迟博川露出一副“原来如此,你好棒棒”的表情看着他那温润而泽的侧脸,随后将自己刚才没听懂的,进行一对一请教:“什么是有机磷中毒?”
因为刚才的情况分析会上,他与实验室的研究人员给出的结论,就是宾鹤系有机磷中毒,但缺乏这方面知识的迟博川不了解其中严重性,当时看着典狱长及其他人都是一副了然的模样,便想着私下请教。
兰净珩看他会上频频点头,还以为听懂了,但不懂也并不奇怪,遂耐心解释道:“哦,那是指机体在短时间内食用、吸入或接触大量有机磷农药后出现的一系列急性中毒的症状和体征,他残留在牢房里的呕吐物中有检查到该物质,根据目击者的描述来看,他倾向于中枢神经系统症状。”
“会死吗?”迟博川神色颇有些凝重地问道。
“没有及时就医的话……”在这条空荡而明亮的走廊上,他突然驻足回头,严肃地看着迟博川,道:“会。”
迟博川顿时大惊:“冒那么大的险,值得吗?”
“我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连命都敢赌?”兰净珩不相信宾鹤是被人下毒的,因为种种迹象表明,他有在把握中毒程度,只不过作为外行还是拿捏不准。
迟博川似有些心虚地干笑道:“这个……只有他本人能回答吧?”
兰净珩眉梢微挑,略微清淡且干净的五官与眉宇间的疏离恰到好处,他莞尔道:“他在那里生活过的一些痕迹,其实也能给予参考。”
“例如……”
“他在服刑期间的就医记录,体检报告,还有朝夕相处的狱友。”
他非常精准的接下了迟博川的话,温柔而又铿锵有力。
“那你发现了什么?”迟博川勉强扯出一抹友善的笑意。
“入狱前后的健康情况对比,以及就医的次数显示,他从入狱开始就一直在受伤,我不理解。”兰净珩回忆起自己看到所有取证材料,脸上蕴着化不开的疑惑,怀着难以言喻的抱不平心理。
“这个我回答不了,得我爷爷托梦自述。”爷爷行为,勿上升孙子,这是迟博川唯一能表明的态度,虽说多少有些底气不足,因为撇开私人恩怨来说,确实不光彩。
“你们的家事,我作为外人确实不该多管,但冤冤相报何时了?”兰净珩的这番话其实出于对宾鹤会因此报复迟氏,从而牵连迟清野的担忧。
“所以我爷爷当初就该给他争取一个死刑,这种丧心病狂的人活着就是个定时炸弹。”
就在这时,一个深厚的声音插进了他们的谈话,两人齐齐望去,是刚刚下了飞机的迟砚书。
由于工作需要,迟砚书满世界的飞,不是在去机场的路上,就是刚下飞机,别人打的是的士,他搭的是飞的。
“二哥,你来了。”迟博川稍稍往旁边退了半步,方便他们对线,也方便劝解。
迟砚书大步向他们走到,在兰净珩跟前停住,“如果没猜错,霄胤商应该是想用宾鹤来证明小野的存在,好给我们迟氏致命一击。”
“有没有其他可能呢?”虽然他也有过这样的推测,但又总觉得太过于草率,毕竟对霄胤商的为人不够了解,所以很难去下定论。
“没有。”迟砚书非常笃定的回答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无凭无据的去找霄胤商要人?”兰净珩无奈地摊了摊手,蹙眉相望。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拉着小野跳陷阱,肯定是按兵不动啦。”迟砚书一脸不屑地摆了摆手,双目微眯地轻笑道:“他最多只能证明现在的这个‘迟未晚’是宾鹤的孩子,不是迟建国和宋云斓的孩子,可这代表不了什么,真正能证明小野与迟氏关系的司法鉴定报告,被爷爷附在了遗嘱公证文件里,那么谁主张谁举证,我们无需主动配合。”
迟清野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