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些低落的神情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你可想好了?不要等他成婚了再后悔,若是真的无意,父皇也不逼你。”
“我只是有些怕自己配不上......”
“有何配不上,你的身份谁都配得上。”景帝道,“这确实是一生之事,需三思而定,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这事父皇可以为你做主,你能够称心如意,可若错过了,不要后悔才好。”
温徽音心中更犹豫,今日她拱手了,难道要她真的看着裴庭琛与别人相敬如宾,光是想想那个场面,温徽音心中就泛酸。
何况她从小到大没对谁格外注意过,唯有一个惦念在心里的,也不过就是那一个裴庭琛而已。
温徽音小声道,“父皇能为我做主,女儿感激不尽。”
不管他心中爱与不爱,对她什么感觉,先将他握在手中,放在身边,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哪怕是块石头,日子久了,也总会捂热的吧。
——
宣慰使司副使死了。
死的干脆利落,一刀封喉。死后被抛尸刑部门口,嚣张无比,显然不怕人查。
这一发现叫人毛骨悚然,京城之中,天子脚下,怎么会有如此来去自如之人,若是如此,皇城岂非成了他的后花园,想杀一人如同探囊取物丝毫不费吹灰之力,一时间四处人心惶惶,听到了风声的人家通通都门窗紧闭,不敢出门。
宣慰使司副使死的蹊跷,不免让人将皇城中发生的另一件大事联系起来,裴庭琛甚至怀疑这两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其实是同一个人,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巧的时机,这厢刚杀了人,那方就遭了罪。
温予痕也想到了这一点,因裴庭琛见过那人的脸,所以便命他协同刑部一起办案,裴庭琛隔日就下发了通缉令,皇城中更是严加把守,进出来往的商队都要仔细盘查,可谓布下了天罗地网守株待兔。
但裴庭琛隐约知道,即使这般所作所为亦然收效甚微,那个人是否早已逃出京城也未可知,而京城这样大,想要找一个人并非易事,可要藏一个人,实在易如反掌。
刑部的审讯也进行的如火如荼,这一审,倒真的审出了些名堂来。
跟着宣慰使司副使的小厮回忆道,“那日大人从宫中回来,有人递了一封密信,大人看后十分欣喜,贴身收放着。”
裴庭琛一边听着一边接过主事递来的密信展开,上头是一首诗,仅有几行。
“这是崇宁公主的字迹。”裴庭琛微微摇了摇头,“却不是她做出来的诗。你可记得送密信人的模样?”
小厮比划了两下,“大概这样高,披着斗篷,说话时听起来是个姑娘,只说是很重要的信要小的转交。那时已是宵禁的时候,因此见到来人时小的还十分诧异,不过天色太暗,并未曾太看清,那人送了信便匆匆忙忙走了,似乎也是怕人看见。”
他这样的描述实在太普通,不具备什么特征,大街上这样身高的人一抓一大把,也唯有宵禁一事值得存疑。但裴庭琛并不太失望,他早已料到事情不会这样轻易结束,而在小厮身上问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因此便点了头,表示自己没有其他要问的了。
他的目光落在那张纸上,又扫了一眼,这一眼,他突然觉出些不对劲来。
若说是她的字迹,其实细看也有些不像,只是不熟悉的人应当很容易被蒙混。可他到底做了温徽音一段日子的夫子,甚至手把手教过她练过书法,她的字迹如何,裴庭琛再清楚不过,她能够作何等的诗,裴庭琛也心中有数。
这诗他看第一眼便知不是温徽音所作,写诗人字里行间似乎自降格调,可不论如何努力,其中意味都太像一个人。
而这个人,他也悉心教授过她的诗书,更称赞过她诗中意境的空灵。
他马上将与她定亲,此事她也知晓,所以究竟为何要在此时此刻做出这样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