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寅哆嗦着双手接过林宏手中的罪己书,瞧着上头列出的条条罪证,瞪大了双眸,他嗓音微微发颤,怀疑地望向身前的林宏,“如此满门抄斩的罪状,你如何能救下我女儿?”
林宏坐在椅子上微微俯下身子,嘴角带着一抹尽在掌握的笑容,语气平和舒缓,“你如今除了信我,可还有其他法子,我只是看着你我共事一场,且为我做了许多事情,才坐在此处与你商量,倘若我直接将毒药给你灌下,再将你伪装成服毒自尽的模样,你又能奈我何?”
瘫坐在地上的李寅,瞧着林宏一如往昔温和的模样,不觉有些胆颤,自林宏上任以来,虽一直以老好人姿态出现,可李寅知晓那不过是他为了迷惑政敌所为,昔日他林宏初到荔城毫无背景被手下官员糊弄,那些官员未有几日便被他抓住把柄,此后对他再不敢有任何异议。
“如何?考虑清楚了吗?”林宏身子往后一靠,倚在椅背上,指尖毫无规律地敲打着椅子扶手,胸有成竹地瞧着一脸颓然的李寅。
李寅微颤着身子,抬起头,直直望进林宏漆黑的眸中,忽然便抬手抓住林宏衣摆,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急忙开口道:“我答应,但你今晚便要将我女儿送走。”
瞧着李寅死到临头竟还提要求,林宏心头顿感不耐,不由发出一声嗤笑,“李大人,你如今还有何资格能与我谈判?我明日一早便会将李姑娘送出城,你若不信,那鲜虾我便只能自己动手了。”
说着林宏缓缓站起身子,取过一旁装着毒药的白瓷瓶,缓步靠近李寅,迈开的步子一步一步,仿佛踩在他的心头,令他惊恐万分,李寅缓缓向后蹭去,慌张道:“我答应你。”
“早这样多好。”林宏停住步子,将手中的毒药抛入李寅怀中,微微侧头,冲着一旁的阴影处道:“影七,随李大人回去,看着他服下毒药后,待明日天一亮便将李姑娘带来城主府。”
“是。”
林宏倚在门框,瞧着两人逐渐消失的背影,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此次将事情都推到李寅头上,若是在下次他们再寻出什么线索,他该如何是好。
想到此处,林宏眼中闪过杀意,不若寻个机会,将几人引出荔城,让他们死在外头,如此也查不到他头上,“影一,去将血影主事请来,就说我找他有事相商。”
一道黑影从梁上一跃而下,毕恭毕敬地跪在林宏身前,低头应是。
而此时的苏府,几人在前头等了许久,都不见江妤回来,便好奇的向后院走去,却见珠紫一脸茫然的瞧着正在灶台前忙活的江妤,她听得动静,转过头瞧见走在前头的苏念麟,仿佛瞧见了救星一般,快步向他走来,“公子,您可算来了,我们这灶台怕是明日不能用了。”
“这是怎么了?”苏念麟一边说着一边走向江妤,瞧着她因忙碌而微红的脸庞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心疼地取出一方手帕,抬手轻轻替她擦拭着。
江妤侧过头便瞧见苏念麟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中满是宠溺,她脸颊微微发烫,一时间瞧着他俊俏的脸庞出了神,而一旁瞧了许久的江子安,顿觉不满,轻咳几声,将发呆中的江妤惊醒,她手忙脚乱地向后撤了一步,回过头,红着脸颊狠狠瞪了江子安一眼。
还未待她开口,一旁的温凝便开口挤兑道:“江子安,你嗓子不舒服便去喝水,莫要呆在此处吃烟。”
江子安听着温凝所言,脸上闪过无奈,自小她便喜欢与自己作对,幼时不懂事,喜欢与她一较高下,经常将她气得哭着回去寻温大哥,自三年前温大哥战死,他便再也没有与她争过高低,想到这,江子安神色落寞,未再出声。
瞧着吃瘪的兄长,江妤躲在苏念麟身后轻笑出声,果然自小便这样,只有温姐姐能治住自己的兄长。
过了片刻,灶堂中的火苗逐渐熄灭,苏念麟瞧着江妤未有任何防护,抬手便要端起上头的蒸屉,赶忙一把抓住她的双手,语气焦急,“你怎如此莽撞,竟徒手去拿蒸屉,若是烫伤了怎么办?”
江妤被他牵到厨房外,随后将她一把按在院子里的石头椅子上,随后冲着站在一旁的念白喊道:“念白,进去将这蒸屉搬过来。”
原本在一旁好好看着戏的念白,听得此言,心头一窒,心道若是自家公子是皇上,必定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无奈摇了摇头便去将那蒸屉搬出。
掀开蒸屉,一团雾气扑面而来,江妤抬手将它挥开,露出里头两根腿骨,并未有何异常,她将腿骨取出放置一旁,随后又从袖袋中取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和一个白瓷瓶,小心翼翼地从上头刮下些许粉末放到盘中,江妤又将白瓷瓶中的液体倒出,那盘中的粉末瞬间变黑,“果然是中毒而亡。”
“这是何物?”温凝瞧着那粉末变黑,有些好奇的走到江妤身旁,将那瓷瓶拿起,却闻到一股恶臭,迅速捂住鼻子,将它拿到一旁。
见此,江妤露出一抹俏皮的笑容,“这是我配置的一种药物,若是尸体彻底腐烂,无法进行验尸,便可用此物验证他是否是中毒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