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云层,洒落在窗前,苏念麟听着江妤所言,缓缓起身走至窗边,清风拂过脸庞,吹散了他心中的郁气,平复了心情后,道:“我师承苗疆圣姑。”
听闻此言,江妤愣了神,忽然忆起,自己年岁尚小的时候似乎听师父提起过,自己在苗疆有个小师兄,原先师父还说若有机会要让他们师兄妹见个面。
可惜自从苗寨被人攻陷后,便再也没听师父提过,直到近年苗寨重新建立的消息传来,师父才多了一些笑容,思及此处,江妤上下打量着苏念麟,一早便听师父说与她不同,小师兄天赋异禀极擅用蛊而且医术也不错,回想着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他好似确实十分了解各种蛊虫,且银针不离身。
正想着,江妤忽然想起先前温凝所言,便抬头瞧了她与江子安一眼,只见两人均是一脸了然,显然早便知道此事,只有她一人被蒙在鼓里,江妤气哼哼地转过了脑袋不再瞧那几人。
只留一个圆圆的后脑勺对着几人,江子安多了解江妤,当即便知道她生气了,缓步上前,“宛宛,你可还记得当日离京,父亲并不愿意让你同行。”
瞧着背对着自己一言不发的少女,江子安无奈摇了摇头,接着说道:“父亲一早便知王擎那老匹夫会对他动手,他便与圣上做局,以身犯险引那些乱臣贼子自己漏出马脚,怕你会遇到危险,便不愿意带你来,秦院首告诉父亲,此行会有苗疆叛徒,而你虽未用过蛊,但与她学过一些,便让父亲带上你。”
江子安忽然想起江垣离京前的那一晚,将他唤到书房,荔城局势诡谲,积压了许多无头案,又无像样的验尸官,圣上听闻江妤会验尸,便让她与自己同行前往荔城处理案子,林宏上任多年无功无过,虽与自己是旧识,但多年未见,且人心易变,他也不敢相信。
听完江子安所言,江妤顿时豁然开朗,怪不得,父亲明明不愿意带自己出行,最终还是带上了自己,到了荔城为何会有人想要杀了自己,原是因为不想让她翻旧案。
“哥哥,是如何说服圣上让你离京的。”再顾不得生气的江妤,忽然想到自己兄长官职在身,并不可轻易离京。
江子安还在思考如何开口时,温凝便替他说道:“宛宛,还记得那日我与你说的,我接到了荔城来的消息,告诉了你兄长,他让我先出发找你,随后他便立即求了江家大伯去见了圣上。”
听到此言,江妤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都请动了大伯,那离京此事那确实不难,她眸光略过苏念麟,幼时从未见过却十分崇拜的小师兄,竟与自己相处了这么久。
与此同时,原本一直望着窗外的苏念麟似是感应到了她的视线,回过头便对上了江妤的视线,眸底的一抹暗色未来得及收回,他偏过视线,“江兄,可有在沈瀚卧房查到什么?”
江妤还未来得及说话,便瞧见江子安从袖袋中取出一至细长的木匣,“在他卧房的暗格里寻到了这个木匣,上头有锁,我还未来得及打开,便去寻你们了。”
苏念麟接过江子安手中的木匣,只见上头挂着一把精致的小铜锁,不同于书房木箱那把普通的铁锁,这似乎有什么机关,“这是千机锁,若是未按照它的规律解锁,木匣夹层中的绿矾油便会流出,销毁其中的一切。”
说罢,苏念麟便将那匣子放在了桌上,神情专注地瞧着那把铜锁,纤长白皙的手指灵活地翻动着,只听“咔哒”一声,那匣子便被打开了,露出了里头一卷帛书,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卷帛书,摊开帛书,这竟是一张地图。
“这莫不是藏宝图?”温凝倚在桌边,瞧着那卷帛书问道。
而此时,荔城城主府内,一片昏暗,唯有书房亮着一点灯火。
林宏坐在书桌前,他的脸隐在了阴影处,让人无法辨清他的情绪,他瞧着站在堂下的管家,“允之还未从扬州回来?”
“还未。”秦管家站在堂下,瞧着心情不甚好的林宏,不敢多言。
听得管家所言,林宏翻阅着方才影卫递来的消息,上头记录着林允之在扬州城内为了一青楼女子,与沈瀚之子大打出手,以他的权势压人。
“逆子!来人去把他给我带回来。”林宏猛地将手中的信纸甩在了桌上。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片刻之后,“林大人,不好了。”
仆人惊慌失措的嗓音从门外传来,秦管家听着外头的动静,开门道:“莽莽撞撞,成何体统。”
许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那仆人被训斥之后,依然是着急忙慌地冲了进来,瞧见林宏便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林大人,扬州府知府沈瀚大人遇害了,如今尸体停在扬州城外的义庄内。”
“什么?”林宏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沈瀚一死,朝廷必然要查,那一定会牵扯出他贩卖私盐一事,“影一,去沈府查一查是否有账本。”
“是。”
林宏以手扶额,瞧着堂下站着的两人,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他瞧着空荡荡的书房,颓然坐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