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陷入寂静,冥楼才咬牙切齿地问道:“现在能将本尊放下了吗?”
婴宁‘嗯’了一声,弯身将冥楼小心翼翼地放下。
黑暗中,她的发丝不经意地滑过冥楼的脖颈,留下点点痒意。
冥楼抬手用力搓了搓痒处,直到把自己的皮肉搓疼了痒意才消失,然后他又伸手在暗室的墙壁上摸索,摸到一处凹槽时,他将手指伸入凹槽轻轻向外一拉,无数蓝色的光亮从中飘出,将整个暗室照亮。
那些光亮很美,像是暗夜中的星辰,神秘却璀璨。
婴宁惊艳地看着半空中飘浮的光亮,问道:“这是萤火虫?”
冥楼淡漠地答着:“这是宵烛树的叶子,此叶无风时飘浮,在暗处则发光。”
“原来还有这种奇怪的树叶子,我都没见过。”婴宁说着,眸子里盛满了宵烛叶的光亮。
冥楼忍不住瞥了她一眼,心想这是魔界的东西,婴宁一介凡人当然没见过,不过他也懒得解释了。
他盘腿在地上坐下,试图用法术破解魇术,可刚要聚起法力,喉头便涌上一股腥甜,随之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婴宁连忙蹲下身,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冥楼抬手擦掉唇边的血色,本想说些难听的话让婴宁先管好自己,可他一抬眼却瞧见婴宁的背后好像插着什么东西。
他眯起眼仔细去看,半晌才敢确认那是一支箭。
意识到婴宁刚才中箭了,冥楼忽地生出一股无名怒气,连着心上的伤口都被气得发疼。
他一把揪住婴宁的衣襟,用力将其往自己面前一扯,看着她后背上的箭支恼火地问道:“你没有脑子吗?中箭了也不知道吭声?”
婴宁却像个没事人似的说道:“你说这个啊,没事,不疼。”
她回答得太过轻松,冥楼因此更加生气,声音又拔高了几分:“胡扯!这可是阴铁所制的箭,皮肉触之如若火烧,怎么可能不疼?!”
见冥楼不信,婴宁干脆将手伸到身后,未等冥楼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呢,她就已经用力将箭拔出。
“真的不疼,你看我拔出来都没事。”她拿着箭说道。
冥楼微张着嘴,惊讶地看着她。
怕冥楼还不信,婴宁拿着箭在自己的手臂上戳了几下,随后将手臂伸到冥楼眼前看:“你看,真的不疼。”
冥楼凑近瞧了瞧,发现那箭确实没在婴宁身上留下什么伤口。
趁冥楼凑近自己时,婴宁也借机仔细看了看冥楼的伤。
他的伤口还在流血,有的伤处已深可见骨,而且看冥楼虚弱的模样,这些伤应该不是假的。
婴宁奇怪地问道:“为什么他们的箭伤不了我,却能伤到你?”
冥楼挪了挪身子,背靠在冰冷的墙壁后将身体放松,哑声敷衍地答道:“看来你根本没将此处的一切当真,你不当真,梦便对你来说只是一场梦,所以你不会受伤。”
婴宁将他的话思忖一番,片刻后恍然大悟:“你将梦境当真了,所以那些人对你的伤害也都变成真的了,是这样吗?”
冥楼冷笑一声:“呵,还不算笨。”
婴宁唇边扬起笑容:“那只要你不将这个梦当真,我们是不是就能离开这里了?”
“是。”冥楼冷漠地应着,随后又烦躁地说道:“此梦乃本尊过去的心魔,眼下连样貌都被梦境改变了,说明本尊已深陷其中,可不是嘴上说不当真就能不当真的事了。”
他说完后,婴宁忽然不再作声,暗室内也变得格外寂静。
在这突如其来的寂静中,冥楼感到一阵不自在。
他轻咳一声,语气僵硬地问道:“怎么不说话了?”
婴宁轻抿唇瓣,犹豫一瞬后反问道:“梦境里发生的这些,都是你过去真实经历过的?”
被问及过去的经历,冥楼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是又怎样?”
婴宁看着他,片刻后抬手怜爱地摸了摸冥楼的发顶:“原来土地公公小时候吃过这么多的苦。”
冥楼怔怔地看向她,心口的位置有些发胀。
但转眼他的脸色又垮下来,沉沉吐出声音:“你说本尊是土地公?”
婴宁微笑着点了点头。
冥楼差点没被婴宁气得将自己一口牙咬碎,瞪着眼说道:“你这是在骂本尊土?!”
没想到他会生出这样的误会,婴宁连忙摆手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哥同我说土地公公是位很好心的神仙,偶尔会现身驱赶在其守护之地上作祟的妖魔,我见你这段时日常常帮我驱赶妖魔,所以才以为你是土地公公的。”
纵使她这样解释,冥楼还是火大,他干脆不顾身上的疼痛,气愤地站起身说道:“土地公不过一介不入流的神仙,你怎可拿来与本尊作比!”
他拿起以往魔尊的架势,轻抖衣袖后一手背在身后,幽沉的眸居高临下地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