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特从裤兜里掏出一块已经有些发黄的手帕,作势擦干了刀刃上不小心沾到的血污。
“动作还是有点慢啊,脏了我的刀。”
艾伯特把刀收起来,顺着车厢来回踱步,亡灵们已经散去,留下的也只敢匍匐在他身后。
遍地狼藉,血肉模糊,疯狂的埃尔维斯将全车人献祭,却只缠住了艾伯特半个小时。
其中二十五分钟还用在了发动咒术上。
无聊的可怜法师。艾伯特摇了摇头,并不是因为怜悯,而是出于同情。
家还是要回的,该死,又耽误了不少时间。艾伯特走向锅炉房,在门口停了下来。
“小艾米尔?”艾伯特有些惊讶。
“锅炉先生?”艾米尔也不敢相信。
虽然艾伯特对这个称呼有些无语,但还是微微笑了笑。
“这真是神的恩赐,你没有死,不然我可能得带着那么一丝负罪感回家了。”
“感谢提伯格,我躲在这里逃过了一劫,不过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亡灵没有吃掉你吗?”艾米尔拔在锅炉后,要不是刚才唤灵咒术带来的寒气,可能她要被烫熟了。
“亡灵怕我。”艾伯特挑了挑眉,“提伯格可不会保佑你,现在只有我能带你出去。”
“吹牛!”艾米尔吐了吐舌头,“你运气真好,还没被亡灵发现,快躲过来,我们一起等警局的人过来把我们救走。”
艾伯特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走上前去,轻轻一提,顺着衣领把艾米尔拎了出来。
“啊!你干嘛!”艾米尔有些惊慌失措,赶紧用双手抱住了头,她戴着一顶精致的小白帽,这是她身上唯一看起来像回事的东西,至于衣服裤子,全是扔到大街上都没人捡的破烂货。
“你的鞋子呢?”
“我……我哪有钱买鞋子,我就住在这趟列车上,不用穿鞋子。”
艾米尔有些不好意思,小脸发红。
艾伯特叹了口气,没想到穷中更有穷中手,哦,不对,是脚。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开了线的皮鞋,突然感觉它也顺眼了许多。
“看在我们都姓艾的份上,我带你离开这里。”
“我可不姓艾,我叫艾米尔•坎道科特,你快放下我。”
艾伯特一把将艾米尔甩到了一旁的坐垫上,随即关上了房门。
他不想让小孩子吓到,毕竟外面血流成河。
艾伯特扛起铁锹,一块一块的把煤炭往锅炉里放,直到整个灶堂都被填满,然后他将国崩插入其中的某个缝隙,紧接着刀身上喷出不可思议的火焰,瞬间将整座锅炉点燃。
“厉害,你竟然会魔法,锅炉先生。”艾米尔称赞道。
艾伯特收回国崩,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头顶上蒸汽轮机已经开始运转,列车再次轰鸣出声,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移动了起来。
“你可以叫我艾伯特。”艾伯特说着坐到了艾米尔的身边,“好在蒸汽机没出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回家了。”
听了这话,艾米尔低下了头。
她的父母前些时候已经去世,因为常年生活在煤炭堆里,两人都早早患上了肺部疾病,而以他们这种卑贱的身份,能够温饱就已经是谢天谢地,更不用提什么下车治病了。
别说是她,就算她的父母,可能也没有离开过这趟列车一步。
想到这些,艾米尔不由自主的咳嗽了几声。
“我没有家,这趟列车就是我的家。”
“这趟车已经没救了,我刚才在蒸汽机里填了太多的煤,火太旺了,压力值已经爆表了。”艾伯特说着指了指已经坏了的表盘。
艾米尔没有说话。
片刻之后,她又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打破了这份沉默。
“我可能也染上了什么病,不过无所谓啦,反正人也死光了,列车也没了。”
“是啊,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发现了,你应该是吸入了太多的灰尘,肺部已经病变了,没几天好活了。”艾伯特摆弄着手中的刀,语气平淡的就像是在说什么寻常不过的事。
艾米尔长舒一口气。
“这样就好。”
艾伯特用余光看了看可怜的小女孩,只见她低垂着头颅,美丽的大眼睛也暗淡了下来,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弱小的仿佛风一吹就要飘散无踪。
“锅炉先生,你说,提伯格真的有神灵吗?爸爸妈妈曾经和我讲过,提伯格是一位美丽的女神,是她创建了这座城市,为这里的子民诞下了福音,所有遭受苦难的人民,只要虔诚的颂念她的名字,就能够得到救赎。”
“你相信吗?”艾伯特反问道。
“我之前还没什么感觉,但是现在有些相信了,刚刚亡灵来袭的时候,我就不停的念叨着提伯格保佑我,最终我竟然真的活下来了。”
艾米尔的声音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