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磕头。”
梅砚忙阻拦小萝卜,“不用不用,我这也是举手之劳而已。”
元朝在一旁看着梅砚的善举,目光中露出欣赏之意。
元朝暗叹:“连一个自身处境尚不能保全的弱女子都懂得怜贫扶弱的道理,舅舅啊舅舅,怎么你倒反过来欺压弱小?”
程氏一面欣喜感激一面留下泪来,“姑娘,你有所不知,我们这一带土地肥沃收成极好,原本大家伙的日子都过得好好的,谁成想,那些当官的比土匪还要蛮横不讲理,我们种得好好的田地,他们说占就占,我们一群小老百姓哪里对付得了那些当官的。听说那个霸占我们田地的人还是皇帝的亲舅舅,这事就是告了官也没有用,上头只会官官相护,哪里会管我们老百姓的死活,我们除了吃下这个闷亏又有什么办法!”说到最后,程氏忍不住哭起来。
小萝卜:“娘你别哭了,我以后再吃少点就是了。”
程氏听到小萝卜的话却是哭的更加凶狠,梅砚一边上前安慰,一边悄悄察看元朝的神色。
元朝神色坚定,“大婶你放心,一定会有人替你们主持公道的。”
两人坐着马车返回城里,元朝坐在马车里默然不语,梅砚静静地注视着元朝,发现他的眼底流露出失望、无奈、悲凉,还有不易察觉的同情和悲悯。元朝想起了小时候王皇后临终前对他的嘱托。
那时,王皇后缠绵病榻,形容枯槁,幼年的元朝守在床边担忧地望着王皇后。
王皇后:“皇儿,母后恐怕是等不及看到皇儿治理天下的雄伟身姿,这实在是一件憾事,皇儿你今后一定要多多请教王太保,早日习得安邦定国之道……”
“母后,你不要丢下朝儿,母后,你不要走”幼年元朝泪眼朦胧地哭起来。
王皇后吃力地抚上元朝的头,“朝儿,辅政大臣楚治楚大人其人雄才大略,政事上面你可以听他的谏言,但这个人你一定要好好提防。如今我去了,只怕楚大人会对王太保不利,你也会陷入更加孤立无援的境地,所以你一定要照应好王太保一家,不仅是为了母后,更是为了齐国,朝儿,你明白吗?”
幼年元朝用力点头:“我明白的,母后,我一定会保护好外祖一家。”
王皇后望着元朝极其眷恋不舍:“朝儿,对不起,母后以后不能陪着你了。”
话音刚落,王皇后便阖目长逝。
幼年元朝悲恸大哭:“母后!”
“小鹤,你没事吧?”梅砚担忧关切的声音将元朝从悲伤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元朝从沉思中醒转,宽慰一笑,“我没事,出来这么久,你饿不饿?”
“饿倒是不饿,反倒是有些困。”梅砚羞赧一笑,若有所思道,“对了,你今天为什么突然会到这个村子里来?我以前一直觉得你就像是个潇洒人生的公子哥,没想到居然还会关心民生疾苦。”
元朝噗嗤一笑,深深地望着梅砚“你觉得我像是个潇洒人生的公子哥?”
梅砚点点头。
元朝地目光从梅砚身上移开,叹一声,“我倒是想做个潇洒人生的江湖客,只可惜……”
梅砚:“可惜什么,脱不开身?”
元朝:“阿砚,如果可以选择,你想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
梅砚沉思片刻,郑重道,“如果世道安稳,世人少一些对女子的偏见,女子也可以靠着自己过活,不用担惊受怕,那我们女子又为什么一定要嫁人?如果要选择嫁人的话,那便一定是要遇到一个两情相悦之人,方可厮守一生。”
元朝看着她缓缓点头。
暗夜里,马车缓缓驶向鼎祥楼后门。
马车内,梅砚已经睡了过去,不自觉地倚靠在元朝的肩上,元朝望着她的睡颜,目光温柔眷恋。
马车停在鼎香楼后院门口,梅砚悠悠醒转,发现自己正靠在小鹤的肩上,脸颊不由得染上绯色。
元朝有些尴尬,忙解释道:“我、我怕……会弄醒你,所以就没有动。”
梅砚噗嗤一笑,“小鹤,你真可爱。”
梅砚笑着起身下马车,元朝跟着下了马车,目送她走到门边,呆呆愣愣的,心中怅然若有所失。
梅砚回头看向元朝,叮嘱他,“路上小心,早点休息。”
元朝欲言又止,还是问出了口,“阿砚,你……以后如何打算?”
梅砚无所谓般笑笑,“还是老样子喽,倘若运气好一点,能够嫁给一个年轻一些的,家风和睦一些的,运气不好的话……”
元朝皱眉打断她,“既然你不在乎会嫁给什么人,那不如嫁给我好了,我家境也还不错,你来到我们家,最起码衣食无忧是肯定的,我也能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