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知道直呼法老的名字是被绝对禁止的,柒看着侍女哑然失色的表情,还以为阿赫那顿真的出了什么事。
“他在哪里?”柒又问了一遍。
她必须保证历史的长河按照正轨流淌,这个时候,阿赫那顿应当迎娶他美丽的王后纳弗娣娣了!
侍女手中的香料掉了一地,一时间没有回答上来。半晌,才说:
“王嘱托我,在您醒后服侍您沐浴更衣,多加休息。”
休息个屁!
柒从床上一蹦而起,绕过侍女,径直朝门外跑去。
她身上甚至只穿了睡衣,薄纱一般柔软的丝绸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酮体,一双玉足来不及穿鞋,踏在绣了花的地毯上,步步生莲。
推开大门,柒来到了走廊上。
环顾着走廊的构造,鼻尖萦绕着那股若有若无的树脂清香,她头也不回地朝右边跑去,仿佛心有灵犀,她知道他在那里。
侍女惊慌失措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不能去那里!天哪!”
“那里是——”
还没等侍女说完话,柒已经当机立断地推开了一扇半月形的门。
吱呀——
云烟雾绕,熏香袅袅。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如此冲动,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能如此清晰地找到阿赫那顿,但是,她在此刻才醍醐灌顶一般深刻认识到刚才自己是多么迷糊,多么荒唐。
侍女惊慌的声音落下最后的帷幕,“——法老的浴室!”
柒瞬间石化。
雾气中传来熟悉低磁的嗓音:
“关门。”
柒的脑袋在这时已经彻底短路了,连思考都忘得一干二净,耳边轰隆隆作响,傻愣愣地,听话地……关上了门。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阿赫那顿从浸泡了花瓣的池子里站了起来,直勾勾地望着她,语气带着一丝笑意。
“你就这么进来了?嗯?”
柒本来捂住眼睛,背着身,打算什么都不看的,听到这句话后霎时转过了头,想辩解几句。
但话到口中,忽然哑住了。
——出浴的男人不知何时,从浴池中走到了她的面前!
□□的,赤身果体的每一寸肌肉线条都仿佛是天工雕琢,如此流畅。
这就像一具优雅高贵的艺术品,一具让人找不出瑕疵的雕像。
但此刻雕像活了过来,似乎剥落的石膏下,那个没有瑕疵的散发着男性魅力的人走了过来,带着小麦色的皮肤,挂着还没来得及蒸干的露水。
柒的脸烧得滚烫,却怎么也移不开视线。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头到脚贯穿全身,心跳快得不像是自己的。脚下早就软了,踩着的哪里是地面,就像是置身云端。
忽然,她发烫的脸颊和一双手相遇。
刚出浴的男人体温很高,那双手抚摸过的地方留下炽热的痕迹。这份炽热一直抚过她的脸颊,她的唇,她的锁骨,她的胸膛,似乎每一寸肌肤都令他流连忘返。
“妻......”
呢喃而轻柔的呼喊,传入柒的耳朵又是一阵酥麻。
她这才发现男人的身上,纵横交错的全是伤疤。有的伤疤甚至还没有愈合,掀开的皮肉里渗出汩汩鲜血。
......伤?!
柒霎时清醒了,惊讶道:“你的伤这么重,泡什么澡?不怕细菌感染吗?!”
“什么......细菌?”
“受了伤不能洗澡啊!阿赫那顿啊你在作死么,赶快给伤口包扎一下,止一下血啊!”
“......妻......我很累。”
阿赫那顿的头忽然埋到了她的肩窝上。
他的声音的确充满了疲意,“那天......尼罗河岸,你还记得那一场谋杀吗?为了救我的部下,我一直埋伏到了底比斯的角斗场里,可是你说可不可笑......我以为只有安迈叛变了,结果,所有人都是背叛者。”
柒怔住了——岂不是说,那一天砸门的,都是他一心想救的部下?!
他顿了一顿,接着说:“从那一杯茶开始,我就已经落入了他们精心布置的网中。妻......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死在那里了啊。在所有人都背叛我的时候,我真的无比荣幸,你仍站在我的身旁。”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打昏?”
你一个病体,怎么对付这一群手拿兵刃的人?你一个人,怎么还有力气把我带到你的宫殿中?你一个人,怎么敢用凡人之躯和阿努比斯的死神斗争?!!
阿赫那顿嗤笑了一声,鼻尖呼出的气息暖暖的,吹在她的肩窝上。
“因为——我要保护你,在死亡到临之前,我要你平安到达阿玛尔纳。这是你救我的第二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