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浪费!”
瞥了一眼满嘴茶渍的魏羡灵,梅凌青又喝了一口茶水。
“你…你方才说什么?”
见梅凌青一脸坦然,魏羡灵还以为自己听岔了。
“你没有聋。”梅凌青觑着他。
“你…你对你堂嫂有非分之想?”
魏羡灵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即伸手掏了掏。
梅凌青垂下眸子,低沉道:“在我认识她时,她只是柳郁竹。”
一身红衣,挥舞着红缨枪的英姿少女!
“啊?”
魏羡灵一愣,旋即豁然大悟,“她…她就是你当年爱慕的那位红衣少女?”
“可她怎么嫁给你堂兄了?”
他皱了皱眉,又道:“那年得知她拿着我皇舅父的口谕逼着你堂兄娶她,我还当面嘲笑过她,说她没眼力,哪曾想……”
“她哪是没眼力,完全是瞎!”
啪——
话音刚落,就被梅凌青扯下的假胡须击中面门,让他立马闭了嘴。
“哎!真是造化弄人。”
片刻后,他还是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所幸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梅凌青喃喃。
柳郁竹昨晚对他说,亡羊补牢但羊还是没了,确实如此,他没法重回七年前去阻止柳郁竹嫁给梅凌海,可现在弥补,至少能帮她逃离火海。
“嗯?”
魏羡灵没听明白,捡起那个假胡须一边给自己戴上,一边转头看向他。
梅凌青收起心绪,对他说:“伞盖的问题,现在让其暴露,总好过真出事了再来亡羊补牢。”
“唔……”
魏羡灵捋着假胡须,仔细琢磨着,“你说的在理,可要实行起来,却很困难。”
梅凌青走到他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说:“我相信你一定能办到,不会让竹小姐失望。”
正如我从不让柳郁竹失望一样!
他在心里又补充了一句。
“我得从长计议。”魏羡灵捋着胡须认真说道。
而后,他问梅凌青:“武章侯去西南镇反的事,你应该知道吧?”
“嗯。”梅凌青点头。
魏羡灵又说:“他是临时被派过去的,似乎…出了些岔子?”
“什么岔子?”梅凌青瞬间紧张起来。
魏羡灵冲他摇摇头,“和武章侯没关系,这你放心。”
“问题出在…我从那些臣子们的谈话里,零零星星拼凑出来的,感觉前朝有人和西南边境私底下在勾结……”
“没有根据的话,别乱说!”
梅凌青立即打断,郑重强调:“尤其是你,你可是圣上的亲外甥,对旁人而言,你的话就代表着圣上的想法。”
“所以我才只跟你提了一下嘛。”魏羡灵说道。
梅凌青颔了颔首,“不过,既然你已有了这种猜测,那就深入查下去。”
“如果有需要我出手的地方,找人来带个话就行。”
他又拍了拍魏羡灵的肩膀。
魏羡灵咧嘴一笑,“我可不敢麻烦你,你马上就要当新郎官了,很快便要着手忙活成亲的事。”
听到这话,梅凌青疾首蹙额,满脸抗拒。
“嘿嘿!”
魏羡灵贼笑一声后,说道:“我要是你,也会排斥这门亲事,你那位未婚妻呀,我可是见识过的。”
“上回春日宴,她居然跟你那堂兄的通房双双坠湖,对外称是不小心掉下去的,骗鬼呢,府里的下人又不是没长眼睛,二人分明是起了争执。”
“据说……”
他半掩住唇,凑到梅凌青耳边,笑得愈发戏谑,“她俩是因为争风吃醋才大打出手的,看来呀,你和你堂兄注定是死对头,他抢了你的心爱之人不说,还勾走了你未婚妻的心。”
“往后成了婚,你可得小心别被戴绿帽子。”
嘶啦——
“哎哟!”
假胡须猛地被梅凌青扯掉,痛得魏羡灵张口大叫。
梅凌青将假胡须重新戴好后,沉声说道:“我有的是法子毁了这门亲事!”
说罢,大步离去。
“那我还给不给你准备贺礼呀?”魏羡灵揉着下巴问。
梅凌青头也不回地说:“等我将来迎娶柳郁竹时,你再准备厚礼。”
……
坐上马车后,梅凌青便让贴身仆从返回梅府。
路上,他透过窗缝,打量着这条他许久不曾踏足的御街,感受着久违喧嚣,遥想着有朝一日,能牵着柳郁竹的手,光明正大地在街上闲逛。
陪她挑选胭脂水粉、试穿成衣、买小零嘴…唔?
思绪纷飞之际,他陡然在穿梭的人群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