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长公主离周静瑶的座位还有两个位置远时,焦头烂额的柳郁竹猛然回想起柳喜给她的那张纸笺上写到,由于情况紧急,只好捡起一颗小石子儿点中柳磐石的麻穴,从而令对方的胳膊直愣愣挥出,抽倒了碧玉儿。
“石子儿!”
柳郁竹豁然开朗,急忙捡起地上一颗石子儿,对准矮几上的茶盏,“咻”一下射出,将茶盏击飞出去,掉在了地上。
掺了不知名粉末的茶水溢满一地,惊得长公主等人纷纷侧目。
“怎么回事?”长公主皱眉问。
一名丫鬟检查完后,向她俯身禀明:“回殿下,那张矮几上的茶水似乎被掉落的石头打翻在地了。”
“掉落的石头?”
长公主微虚着双眸,狐疑地环顾四周。
侍卫也一边搜查,一边将她护在中央,以防刺客偷袭。
柳郁竹见状,悄然离开,来到旁边的花园跟梅秋菊汇合。
对于她的骤然消失,梅秋菊没有多问,而是专心致志地紧盯着不远处的周静瑶,发出了阴鸷的笑。
柳郁竹腹诽:你怕是笑不到最后了。
同时,她也很好奇,倒进茶水里的究竟是什么粉末,为何梅秋菊会随身携带。
……
“恭喜陆小姐拔得头筹!请上前一步,来殿下这里接受赏赐。”
那段小插曲几乎没有影响到品茗会,在长公主灌了一肚子茶水后,终于选出了最喜欢的那一盏,但获胜者既不是机关算尽的梅秋菊,也不是险被算计的周静瑶,而是另一位武官之女。
对方向长公主提了一个要求后,品茗会也随之结束了。
路过周静瑶身旁时,见她颇为失落,柳郁竹好意安慰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周静瑶抬眸一看,柳郁竹已带着梅秋菊上了马车。
不过,在关上车门时,柳郁竹回头与她对视了一眼,这一眼,让她记住了这个花信女子。
“梅林侯的长孙媳,武章侯的嫡女,玉国夫人。”
“她方才似乎在对我暗示什么?”
……
有人欢喜就有人不甘心,坐上马车的梅秋菊,一直低头不语,又蹙眉不下,显然有心事。
柳郁竹猜,她肯定百思不解,为何长公主没有中招。
以防小事化大,长公主便没有把那段小插曲告诉参宴者,所以无论是梅秋菊还是周静瑶,都不清楚前因后果。
柳郁竹则暗自吁了一口气,并在心里发誓,日后再遇到这种场合,绝不带上梅秋菊。
以前她只知梅秋菊心眼不太好,但本质不算坏,但方才的事,让她陡然意识到,有其母必有其女。
嗯?
凝思间,柳郁竹发现,马车正途经凤起路,那不正是“竹氏伞坊”本店所在的位置吗?
一想到下次不知何时才能有机会再出门,柳郁竹立马对梅秋菊说:“二妹,现下时候还早,不如去逛逛。”
“没心情。”梅秋菊瘪嘴道。
柳郁竹又说:“旁边就是凤起路,你不想去那里瞧瞧胭脂水粉、首饰成衣什么的吗?”
闻言,梅秋菊腾地抬头,“嫂嫂你带钱出门了吗?”
柳郁竹扬起唇角,从怀中摸出了一个钱袋,“带你出门,我能不带钱吗?”
梅秋菊破颜一笑。
随后,二人便走进了凤起路,又在柳郁竹的有意引领下,来到了“竹氏伞坊”。
“二妹,夏季快到了,不如买两把质地轻薄的伞,外出游玩时可遮阳。”
“好呀!”
只要是柳郁竹给钱,梅秋菊什么都想买。
趁着她东摸西看的间隙,柳郁竹观察起伞坊的情况来。
这家店有上百年的历史,历经风雨后,有些老旧很正常,可墙面的脏污和地板的裂缝,却是人为可以清洁翻新的。
而比起这些,让柳郁竹更加在意的是店内出售的伞,基本都是些老旧款式,按理说,每年出一两款新花样的伞,对于一家有皇商背景的伞坊来说,不是难事。
尽管目前看来,伞坊的生意仍旧不错,可老旧的铺面、陈旧的款式,无一不在说明,伞坊内部出了问题。
“不知兰姐姐有查到什么没?”
“嫂嫂,我要这三把!”
这时,梅秋菊抱来三把伞,让柳郁竹去柜台付钱。
“你拿得了吗?”
柳郁竹借着帮她拿伞的机会,飞快从她左手袖口里摸出了那个小瓷瓶,再藏进了自己的袖口里。
她打算回去后让梅玉珠查查看,里面装的什么粉末。
离开伞坊后,梅秋菊又拉着她逛了一会儿,两个人四只手实在拿不动了,这才恋恋不舍地回到马车里。
这一趟,让柳郁竹花了十两银子,正应了那句“十两免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