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梅凌青在心里回答。
“小丫头,你该回去睡觉了。”
他弯腰揉了揉梅玉珠的头,牵着她来到那扇小门前,嘱咐道:“日后,不必亲自过来,可找个信任的下人把东西塞进门缝里,府里人多眼杂,小心为上。”
梅玉珠嘟了嘟嘴,“换做是堂嫂,你就不会这样叮嘱了吧?巴不得她亲自来找你。”
梅凌青哑然。
梅玉珠窃笑。
“等到堂嫂的身体再好转一些,我便叫上她一起来看你。”她随即说道。
梅凌青抿了抿唇,而后问她:“你堂嫂跟我一样,并非染疾?”
梅玉珠笑容一敛,蹙起了小眉头,“堂嫂让我保密,不能把她中毒的事告诉旁人。”
梅凌青:……
片刻后,他展颜一笑,“嗯,那你继续保密吧。”
目送着梅玉珠走远后,他才收起笑容,再度皱眉,“果然是中毒!”
“可谁会对她下毒?”
“梅凌海?还是他身边那个叫碧玉儿的通房?”
他捏了捏拳头,也出了那扇小门,抄小路来到了“长青院”,按照记忆中的位置图,找到紧邻柳郁竹寝卧的围墙,翻了进去。
“果然!”
如他所料,他口中的一瘦一胖也睡在柳郁竹的寝卧里,明显是在看守着她,而非伺候在侧。
这一点,他之前便有所察觉,只是没弄清楚原委。
现在恍然大悟,柳郁竹怕是身陷困境,才会找梅玉珠这么个小丫头帮忙,又冒险“威胁”自己帮她转移库房的嫁妆。
“可她为何不离开这里?明知自己有生命危险。”
旋即,他又不解,轻轻走到柳郁竹的床边,凝视着她那苍白的睡颜,喑哑低喃道:“难不成,你还舍不得梅凌海?”
“他…到底哪里好?”
自家这个堂兄,他比谁都清楚,表面清风霁月,背地里却狭隘卑劣,比他大伯更甚。
“呃……”
突然,柳郁竹呻吟了一下,娥眉随之紧蹙,似是不太舒服,又像是在做噩梦,令梅凌青更加心疼,于是伸出手,想抚平她的眉头。
可就在指尖触及她眉心之际,又飞快收回了手,攥成了拳头。
将她凝视许久,待她不再痛苦呻吟后,梅凌青才转身离去。
“嗯?”
下一瞬,柳郁竹微微睁开了眼,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让她不禁回想起初见梅凌海时的情景,不由唤了一声:“梅郎……”
一见梅郎误终身!
她复又闭上了眼,在心里苦笑……
“祖父!祖母!”
几日后,为庆祝梅凌海高中“会元”,梅府大摆家宴,梅长日和梅长月也在见到梅林侯夫妇的那一刻,兴冲冲地跑了过去。
“诶…我的小祖宗嘞!”
老两口同时伸手,一人搂住一个孩子,笑得合不拢嘴。
而碧玉儿则挽着梅凌海,冲在场众人笑着打招呼,一副主母姿态,反衬得跟在二人身后的柳郁竹像个妾室似的。
环顾着眼前的其乐融融,柳郁竹的脑中浮现出了同样的画面。
上辈子也是一样的家宴,一样的天伦之乐,她一样被众人排挤,最后坐到了角落里……
但这辈子她不愿再成为碧玉儿的陪衬,她才是长房大少奶奶!
在离开梅凌海以前,她的名分、地位,以及权利,绝不再对碧玉儿让出一丝一毫!
所以,当碧玉儿像上辈子一样,为众人作诗一首来助兴之时,柳郁竹不动声色地听完她所‘作’的诗,然后起身说道:“我家碧娘就是多才多艺,只不过,北朝已亡,一日看尽丰安花,这‘丰安’作为亡国之都,用在祝贺夫君高中一事上,不太吉利。”
听闻此言,原本喜笑颜开的气氛骤然凝固,碧玉儿的脸上也露出了惊诧之色。
梅林侯捋着胡须点了点头。
但老夫人却板着脸对柳郁竹斥道:“此乃家宴,何必搞得那么严肃严谨?”
梅凌海想点头附和,转念想到碧玉儿叮嘱他最近要多讨好柳郁竹,便没有吭声。
他不吭声,有人吭声。
碧玉儿的第一狗腿梅秋菊当即应和:“你一武夫之女,懂什么诗词歌赋?赶紧闭嘴吧,别丢了我哥的脸!”
柳郁竹面不改色。
反倒是二房三房有些坐不住,都觉得梅秋菊这个头冒得不合时宜,话更是说得太过刺耳。
梅玉珠气呼呼地想站起来为柳郁竹说话,却被其母摁住了肩膀。
这时,向来惜字如金的二房夫人夏瑾开口了,她转头看向林玉颜,笑着说:“秋菊这孩子长大了,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林玉颜脸色一变,抽搐着嘴角强颜一笑,“二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