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唤我兰姨即可,我与梅大郎是好友。”
将三人一番评价后,琼国夫人不顾他们各异的神色,伸手搀扶住柳郁竹,邀请他们一同上凉亭歇息,又招呼随行侍婢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茶点瓜果。
除了柳郁竹,另外二人明显不愿与她同坐,尤其是碧玉儿,那句“穿花衣的麻雀”令其如鲠在喉。
想她堂堂一现代人,刚凭借职场宫斗升为人事主管,位置还没坐热,就被那个手下败将推下了楼梯,一睁眼,竟穿越到这里,还是一个流落街头的孤女。
就在她错愕无助之际,耳边响起了一个机械般的声音,让她完成一个名为“通房升职记”的任务,一旦完成,便可重回现代或涅槃成凤。
也在那一刻,柳郁竹出现了,她原想成为其父亲或弟弟的通房,再一步步上位,却不想,柳郁竹是个恋爱脑,非梅凌海不嫁,而对方似乎对自己有意,几次三番托人在私底下送信送礼物,让她改了主意。
毕竟,比起一个老的一个小的,梅凌海无论是年纪还是相貌,都更符合自己的口味,唯一的缺点,他还只是潜力股,不过没关系,她可是人事主管,最会调教人,一定能把这只潜力股变成绩优股。
更何况,不是还有柳郁竹这个踏板吗?她有钱有背景,踩着她不就能让梅凌海扶摇直上了。
她柳郁竹嫁进梅家七年,她碧玉儿就运筹帷幄了七年,凭什么暗讽她是“穿花衣的麻雀”?她可不是麻雀,而是暂时蛰伏的凤凰!
这个老寡妇真没眼力见儿,多看一眼都来气!
碧玉儿打算拉回柳郁竹,去与林玉颜母女汇合,又听琼国夫人对柳郁竹说:“你不是将门出身吗?身子骨怎会比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家眷还羸弱?你可得好好调养一下,否则,年纪轻轻便消香玉陨,只会便宜了家中那些妾室。”
这话听得碧玉儿更来气了,刚要开口,琼国夫人接着又道:“也不一定,谁来续弦,得看你夫君当时的想法,万一他还有外室或其他红颜知己呢?”
林承欢一听,双眸骤然泛起了光,她急忙挽住柳郁竹的另一条胳膊,扭头问琼国夫人:“兰姨你瞧,我表嫂还能活多久?”
柳郁竹顿时无语。
琼国夫人哑然失笑,觑着她嗔怪道:“林小姐可真是心直口快。”
“来来来!我们坐着聊。”
她再次邀约三人入座,而这一次,除了一脸黑的碧玉儿,其他两人欣然从之。
林承欢的目的,显而易见;柳郁竹则是对这位不同寻常的琼国夫人产生了兴趣。
见二人已入座,身份最低微的碧玉儿不好不从,只能不甘不愿地在柳郁竹身旁坐下。
琼国夫人偷偷打量了她一眼,微微勾唇,又起了话头,“我早先就听说,梅大郎的儿子偏宠妾…不对,还不是妾室,而是通房。今日一见,他果真有眼光,碧娘不仅生得娇艳,还气度不凡,不知道的,以为你才是那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呢!”
柳郁竹不动声色。
林承欢不高兴了,“什么大家闺秀,她不过是我表嫂从大街上捡回来的流民而已。”
碧玉儿的脸更黑了。
“呀!还有这种渊源?”
琼国夫人瞪大了双眼,又把碧玉儿好生瞧了瞧,“虽是流民,说不定呀,是哪家的落难千金,甚至还有可能是前朝贵女。”
“嘁!”
林承欢嗤之以鼻,“她要是前朝贵女,表兄早把她纳为妾了,她都给表兄生了两个孩子,表兄也已高中‘会元’,可这都过去一个多两个月了,也不见表兄有甚动静,我看啦,是表兄担心她来历不明,若是纳为妾,恐添后患。”
碧玉儿一怔,刚拿起茶盏的手随之一抖,忍不住想泼她一脸热茶。
“是呀,我不像表小姐,没有好的娘家可倚仗。”
她压制住心头怒火,轻抿了一口茶水,缓缓开口:“可表小姐出身名门,想给你表兄做妾,你表兄也不情愿,这又该怨谁呢?”
闻言,柳郁竹借着埋首品茶的功夫,悄然勾起了唇。
看来没人能在林承欢那张刀子嘴前按捺住脾气!
琼国夫人更是兴味大增,还不知,梅凌海未来的堂弟妹居然爱慕着他,真是一出好戏呀!
她随即拱火:“林小姐,你的未婚夫不是梅家二房少爷吗?怎会对你表兄……”
“可不是嘛!”
这次,碧玉儿抢在了林承欢前面,似笑非笑地说:“夫君只把表小姐当妹妹,所以极力促成了她与二少爷的婚事,却不想,林小姐竟单相思着他。”
“你胡说!”
林承欢一拍桌子,怒吼道:“才不是表兄促成的婚事,而是梅林侯与我祖父定下的!自小我就与表兄感情笃深,若非……”
她旋即瞪了一眼柳郁竹,又陡然想起此刻要对付的人是碧玉儿,立马又冲碧玉儿讥讽道:“少一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