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那么心安理得，就像个傻子。”
席恩死讯传来的瞬间、与他后来在日落山脉见过的那个连起身都做不到的病弱身影交替着回到了眼前——席恩大公原来是会倒下的。并不是他一个人，事实上很多人都在那时候才意识到，那个多智到近乎狡诈的男人原来也是会被杀死的。
卡尔的指甲并不长，却因为用力而嵌入掌心的肉中。他察觉到有手握住了他的指尖，慢慢地掰开他的手指，只在掌心里留下深深的血印：“那不是一切开始之前，一切早已经开始，而我一厢情愿地躲起来了。我当然不想要回去……现在的我，现在的毒蜂，不再是只能被蝮蛇家族庇护的孩子了。无论未来如何，这才是我想要成为的人，我不可能永远是个什么都不需要懂的孩子。”
他终于卸下了手上的力道，摩挲着指腹上的老茧：“我想要的宁静，不是过去的，而是现在的。”
年轻的大公爵转向了握着他手侧的恶魔：“假如我向你祈求宁静，你愿意给我这样的东西么？”
“这不需要恶魔交易。”杜马轻声说，“假如你希望的话，我就一直在这里。”
“假如我想要更多呢？”卡尔那双浅色的眼睛安静地注视着对方，清澈到几乎一眼可以看到眼底，“我想要的不是这一时半刻，是更多的安宁，就在那座城堡中能有一处让我觉得安宁……或者说，我想要的是爱。”
杜马怔了怔，突然笑了起来。
在那道明明坚定而沉静，却分明透着忐忑的目光中，她笑得把头埋到了卡尔的肩窝里。
“恶魔不是总会以年为单位地停留在人类世界停留的。”她的声音听上去因为未尽的笑声而变得柔软起来，“卡尔大公，你不需要恶魔交易。因为那种东西，你已经拥有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