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乱糟糟的,我被母亲扯着手腕往外拖,眼里的泪止不住的往下砸。
“我不嫁,我说了我不嫁!”
“由不得你了,还过几个小时婚礼就开始了,不嫁也得嫁。”
我绝望的掉眼泪,一瞬间全身无力,我没想到平日里待我极好的父母会让我嫁给一个五十岁的小老头。
一个人的反抗轻如鸿毛,几个人强拉着我的手腕往外走,手腕被扯的有些痛了。
我被一群人强按着化妆,梳发……换婚纱
我没有再哭,脸上挂着泪痕,眼里也没有情绪,母亲到这时候还在劝我。
“枝枝呀,他家有钱,嫁给他你也不亏是不是,以后也算衣食无忧了。”
我轻轻看了她一眼,不为所动。
“你可别怪妈妈,妈妈这也是担心你以后的日子不是?”
我笑了,我恨我恨没办法自己决定自己的婚姻,光想起,我心口就生疼。
“枝枝啊,过两天你弟弟考完试我让他来陪陪你,这就是就算过了好不好?”
算了?轻飘飘的话好压人。
我不看她,只道:“今天过后,你拿着他们给你的钱和爸爸弟弟有多远滚多远。”
母亲垂着头没再说话,看来他们给的钱确实足够多啊,多到轻轻松松能够抛弃她这个女儿。
我不再理她,也不再反抗,深知这次的婚约是逃不掉了,我抚了抚身上的婚纱才起身。
我全程低着头配合着现场的工作人员,但当证婚人问出那句:
“你愿意嫁给他吗?”时
我还是忍不住的红了眼眶,我许久未说话,听见对面的男人的声音。
“笨鸟,别哭。”
我怔住了,抬起头时却只看见他躺在了血泊中,现场躁动起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笼罩了婚礼礼堂。
一切来的太快,只有我愣愣的站在原地,现在终于没有人会拉拽我了,我在男人身旁坐下,自己掀开了盖头才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庞。
我梦寐以求的脸以年老的方式出现在我身旁,而我却没留住他,任由他在我跟前自刎离去。
“齐司礼……”
我颤着声音喊出他的名字,用手扶着他的脸庞。
“来找我也不说,现在又要等几百年了才能相见了。”
我不怪他以这种方式逼迫我与他见面,我只怪自己没有心甘情愿的接受这场婚礼。
明明几个小时之前还说着抗拒的话,现在却只后悔刚才未有抬头看哪怕一眼。
说着说着,我的眼泪砸了下来,耳边传来他似有似无的声音:“是你的话,一百年一千年又如何。”
我不知道是真是假,又或许是我幻听了,但我还是点头。
警察来的很快,我又一次被拽开,我久久望着躺在血泊里带笑的男人直至离开礼堂。
她这一生被强拽过两次
一次被迫出嫁
一次被迫与爱人分离
离开礼堂后,警察递给我一个文件夹,我缓缓打开它。
那是一张遗产归属表,纸的最后写到:
笨鸟,我和神明做了场不错的交易
以加速衰老为代价,来到你身边
不愿你见到我老时的模样,所以我先走一步。
我的所有遗产均归我的妻子所有,终身有效。
我收起这张表,奋力的往前冲,想要逃离这一切。
脑子里想起有关他的画面
他是我二次元的恋人,也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恋人
他喜欢看相声,常常过了很久才会笑,笑得发抖。
他会对辣椒过敏。
他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吃醋了,会说:我口味清淡,从未吃醋。
为了看我,他会在我门口“路过”800次。
他会为了我绽放满山的昙花。
他总是叫我笨鸟,我是他不会飞走的笨鸟。
他不想让我看到自己老后的样子。
他与天地同岁 不在意孤独却在意我的眼泪。
他是齐司礼,爱我的齐司礼。
——
他走后,我租了一间小屋在大海边,我在屋内贴满了他的照片,后院种了些昙花。
但昙花总被我养死
要是齐司礼在就好了
我的爱人,他可以让万物复苏,却让自己枯萎。
海岸边,我哼着歌
“为你愿意,穿越所有的时间”
“只想留在你的身边”
不害怕路途多么遥远”
我一步步的走向大海,脸上满是微笑
时间模糊不了那场婚礼,那就让时间暂停
变成
永恒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