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有所怀疑,只是刚才才得到证明。”
说到这个程度,李君言才端起茶杯。
揭阳城的混乱,远远超出他来之前的想象。
黎王势力,朝堂势力,如今连李都黎手下的人也都掺和了进来。
但周弦雅显然不是与他们同一个阵营之人。
那么答案很显然了。
朝堂之中独立在此之外,且有心与自己一较高下的,只剩下李道吾一个人。
也只有这位曾经的盟友,才是这场大戏里,一直到现在都不曾露面的存在。
李君言淡淡看着周弦雅。
后者脸上的诧异之色渐渐消退,而后无奈叹了口气。
“殿下说的不错,大人果然是难以对付之人。”
“但我还是不明白大人想要说什么。”
“想一想,李道吾让你来做什么,你自然就很清楚了。”
话音落下,周弦雅有些疑惑的看着李君言,这才明白过来。
“朱然与刘威闻……”
“不错,都已经被我拿下。”
得到了自己最不想要的回答,周弦雅无奈苦笑。
“到底是李大人,既然你已经做到了,为何还要来找我?”
其实李道吾给周弦雅的事情并不复杂。
便是如先前一般,潜入云烟楼这揭阳城内,达官贵人来往最多的地方打
探消息。
他一早就知道揭阳城内有些麻烦。
说不定便有黎王残党在此。
因而安插这枚眼线,也不过想着找到足够的证据之后,一举出手,将平定揭阳城的功劳放在自己身上。
虽然李都黎已经落败,但左右也是个曾经的太子。
而李君言的身份还不明朗,若是那个猜想没有错的话,那么一旦李君言的身份被公开,便会成为李道吾理所应当最大的敌人、
所以,为自己揽些功劳是必须的。
这才会有了这般举动。
而在听说李君言前往揭阳城之后,便也给周弦雅下了命令。
让她若是有机会的话,杀了李君言。
因而才有了李君言伪装成所谓顾先生之后的一连串事情。
此时周弦雅看着李君言,虽然表情依旧强装镇定。
但心中却仍旧惊惧不已。
这个人好似是某种天命一般。
居然将自己与李道吾的所有想法,所有心理,都算到了极限。
好似自己赤身裸体站在他面前,但那人却深藏迷雾之中,看不到端倪。
这般恐惧,是由内而外的。
自然由不得她。
但李君言仍旧只是笑着。
他虽然已经猜到李道吾与自己为敌的原因。
但那总归只是一个猜想而已。
他也不
想做什么所谓的大皇子。
更是不相信自己就是那位大皇子。
如今来找周弦雅,只是为了一件事。
“这个功劳,我可以让给你。”
只听李君言沉声说道。
“与我回一趟皇城,将这件事告诉李道吾,就说,揭阳城的事情,是你解决的。”
“至于那个李君言,在回去之后,便会撤下如今所有的官职,从此不再过问朝堂之事。”
“我与李道吾本来也算是朋友,不想因为这么点事情,便反目成仇,所谓的身份位置,我都不在意,此后不会找他的麻烦,也希望他不要来惹我。”
“他走他的阳关道,我往我的独木桥,明白吗?”
说到最后一句时,李君言的眼眸这才露出一丝危险的味道来。
虽然对地位权势并不太感兴趣,但许久以来养成的上位者的味道,此时仍旧一时半会改不过来。
如今看得周弦雅倒是一阵下意识的恐惧。
尽管不明白李君言那句不在乎身份地位之类的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李道吾与他既然曾是盟友,如今为何又反目成仇。
但也总归知道了李君言的意思。
他不过想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想继续争斗下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着李君言说完这些话
之后,周弦雅竟是从这个年轻,却威严不堪的年轻人身上,看到了许多疲惫来。
这种味道,向来只有垂垂老矣,行将就木之人才会有。
可他如今才二十一岁。
身居高位,皇帝重臣……居然也会有这般模样来。
而如今周弦雅自然也不能代替李道吾回答这件事。
只是微微皱起眉头。
“大人,你是个聪明人,但殿下也不是傻子。”
“这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