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皇城之外十六里。
方林跨坐在马背之上,深吸一口气。
回身看了眼不远处同行的许云锦和十来名神机营之人,还有远处早已准备好的天策府军,咬了咬牙。
李君言的消息与圣旨都已经送到。
前者此时因为城南之事无法脱身,因而与南郡军交涉,安抚后者,再将顾引桥带回来的事务,也只能交给他们来做。
好在方林这些日子跟着李君言,也算是见惯了各种大场面,早已不再似是先前那般怂样。
也是,黎王军够强了,手中还有数不尽的火铳火炮,不照样被老子们打废了?
你区区一个全无胜绩的南郡军又算得什么?
而后便是带着众人纵马到了大营之外。
此时安陆还离开已经有数个时辰时间。
天色早已黑下。
五千军就此在原地之上安营扎寨,等着主帅回来。
但粮草早在昨夜便已经被顾引桥烧毁,而安陆还许久不曾回,已经让营中弥漫出一股莫名的味道来。
姚广孝看着四周似是都有些怨言的兵甲,一时间颇为无奈。
他笃定昨夜的事情定然是李君言手笔。
奈何安陆还这个白痴,当真被后者的把戏欺瞒。
思虑片刻之后,便是走到顾引桥的营帐之外,开口道。
“顾姑娘
,在下姚广孝,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话音落下片刻。
顾引桥缓步从营帐中走出,抬眼看他:“何事?”
“可否进营帐说?”
“姑娘家的营帐,岂是你说进就进的?”
顾引桥此时仍是一身轻甲的打扮,冷笑道。
“有话便在此处说,若是无事,我便进去了。”
看她这般强硬,姚广孝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说道。
“顾姑娘,你也是个聪明人,在下便不与你扯些有的没的,李君言将安将军诓骗入城,又在此之前,焚了我军粮草,想来大概很快便要动手了。”
“在下知道顾姑娘身手了得,但再能打,在大军之中,也如蝼蚁一般。李君言答应将你留在此地,做出种种事端来,想必是已经做好了将你放弃的准备才是。”
“你到底想说什么?”
闻言,顾引桥冷笑道。
挑拨计?
这种手段,用来对付她,未免太过低级了一点。
但还是听着他继续道。
“也就是说,李君言将你当做了弃子。”
“想必此时安将军已经被他擒了,皇城之中,大抵过不了多久,便会派人前来尝试镇压我军。”
“到那时,军心一怒,顾姑娘你,必然便是殉葬之人。在下说的可对?”
“不知姑娘想不想要条活
路?”
姚广孝笑了笑道。
但即便如此,仍是难以掩饰眼眸之中隐约的惊惧之意。
闻言,顾引桥只是笑道:“无非便是用我作为交换,想与皇城内换来安陆还罢了。”
“姑娘果然是个聪明人。”
姚广孝颔首道。
“我等本也不想与皇城军动手,造反更非本意,闹到如今这个地步,说到底,也不过是误会罢了。”
“只要姑娘愿意与我到皇城下与李君言说说话,在下保证姑娘无事,如何?”
这是姚广孝眼下唯一的办法。
但说到底也是在赌。
他必须相信,顾引桥是李君言不能放弃之人。
也必须让顾引桥相信,她已经被李君言放弃。
只有这样,才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如今安陆还身陷囹圄,姚广孝自己又是半路出家,军中将士,大半对他颇为不服气。
一时间群龙无首。
这样下去,就算远处还有玄甲军在,覆灭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主辱臣死。
至少在安陆还回来之前,他必须保证军营不出问题。
“姚大人打得一手好棋。”
但顾引桥只是笑笑,一口将他的心思揭穿。
“我不过李君言身边一个侍卫,他如今既然已经放弃我,又如何愿意因为我的几句话,便是就此收手?”
“他眼下放弃你,不过是为了将安将军带入城中,迫不得已而为之。”
姚广孝却早已想好如何应对,只说道。
“人这个东西倒是很奇怪,若是注定要放弃什么,咬咬牙,也算是能狠下心来,可一旦看到还有希望可言,便是花再大力气,总也要搏一搏。”
他抬眼看着顾引桥冷艳的面容。
“此时的李君言便是如此。若是他有一个能将你安然带回去的机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