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镇的兵甲虽然强悍,但虎威军仍在此上。
更不说此时还有数百具火铳助阵。
与吴谋的预想几乎没有差别,不过是几轮齐射的功夫,便是将南镇边军屠了个干净。
乱阵之中,温海倒是不负血勇之将的威名,挥刀直面火铳冲锋。
身中六枪方才气绝,就此战死。
李君言走到尚还有一口气的朱镇身边。
看着这个倒地不起的领军之将,嘴角泛起冷笑。
与副将温海相比,这货却是实在差了太多,若非无数人用性命挡在他身前,只怕早就成了马蜂窝。
此时仍旧不过苟延残喘罢了。
“若不是因为你,他们不会死。”
李君言拽起他的头发,强逼他看向那些尸首。
“一军主帅的错误决定,后果如此,被愤怒冲昏大脑,愚蠢非常,你如今有什么胆子,自称南镇总兵?”
朱镇虽然还算活着,但也身中一枪,虽然火药在爆炸的瞬间,将周遭血脉烧灼,制止失血,但仍旧气若游丝。
此时被李君言像是垃圾一样拽着,却也无法开口。
李君言看了眼身后诸人。
该说不说,南镇边军还是凶狠,两方的距离又离得太近,这般遭遇战之下,竟是让虎威军也出现了些许伤亡。
除了被拖住时间之外,本就不够的
人手,如今又有了损失,这才是李君言最头疼的。
索性将朱镇就地一扔,是死是活,他都不在意了。
连忙带着虎威军赶往城门。
在被拖住了半炷香的功夫之后,总算是抵达此地。
但只是一眼,李君言便头疼不已。
只见眼前的兴化门连带边缘城墙都已经千疮百孔。
无数硕大的空洞涌现,好似随时都有可能彻底崩塌。
方林此时一身是血,狼狈不堪,哪还有原本的风度可言?
兵甲更是凄惨不堪,地上横七竖八已然倒了不少尸首,这般情况下,能留个全尸的都是运气天赐之辈。
更多的是在火炮之下,被打了个七零八落,找都找不全。
“情况如何?”
来不及寒暄,李君言上前问道。
“大人!你可算来了!”
方林本就焦头烂额,此时看到李君言现身,自然是兴奋不已。
周遭之人本来便疲乏至极,听到这个名字,好似也活了过来一般。
毕竟如今李君言是皇城主防,他在,便是有了主心骨。
方林赶忙说道。
“对方大约五千人,十二具火炮,打到现在,我们基本已经损失大半……您留下的那几门火炮在对轰中,也尽数被毁……”
说着,有些愧疚的看着李君言。
后者将此处交
给他,到头来却是弄成这个样子,方林自然无颜面对李君言。
“不必如此,能撑到现在,你已经有功,要是想忏悔,之后再说,继续。”
“是。”
方林深吸一口气:“地方主力全数攻打兴化门,但安陆还的兵甲只是在三十里外看着,并未参与。”
“对方损失呢?”
提到损失,方林更是头疼不已。
毕竟拥有火铳的兵马几乎都已经被调走,如今他们不过只能用传统的方式守城。
与敌方相差悬殊的火力,几乎没能起到任何效果。
“敌方损失……目测不足一成。”
到底还是说出口。
好在李君言对这个数字并不讶异。
火炮对弓弩,有这般效果,已经极好。
只见他看着四周仍在飞扬的尘土,炮火声始终不休,一下下轰在摇摇欲坠的城墙之上,思衬片刻,说道。
“传我的命令下去,准备全数撤军!”
“撤军?”
这般命令一时间让所有人皆是愣住。
此处已经是皇城,再往后还能撤到哪里去?
“大人!万万不可啊!若是让叛军进了皇城,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
听着一名参将的劝阻,李君言皱起眉头:“那你说,若是坚守,能撑到什么时候?”
“至少还能打一个
时辰。”
“最多一炷香。”
李君言干脆利落的否定那人的话。
城墙已经在崩塌的边缘,此地没有继续守着的必要了。
在城门攻防战上,与拥有火炮的对手硬拼,显然是个脑残的行为。
更不说他们本就没有多少人了。
如今要做的,便是首先保证有生力量。
否则就是用命守住一个即将崩塌的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