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都黎的离开,也就默认了之后的事。
对此,李君言自然并未有丝毫留手,捡起地上一柄剑刃,扔给了不远处的方林。
“你来。”
方林接过剑,一时间有了犹豫。
支支吾吾半晌之后,试探着说道:“大人……这是殿下的……”
但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李君言的眼神打断。
“你大概弄错了一件事,我本就没有与太子和谈的可能。”
“既然已经得罪,要么不做,要么做绝,犹犹豫豫的人,反倒是死的最早的。”
“你既然选择站在我这一边,这些事情自然要想清楚。”
而后走到方林身边,指着温海说道。
“看了吗?正是那人,将大理寺闹得天翻地覆,重伤了多少兄弟?几乎把你一刀两断。这样的人,你如今反倒不敢下手?可对得起那些地上还未醒来的弟兄?”
“若是如此,你也不配做这大理寺的少丞,明白吗?”
说完,李君言便不等方林说话,转头离开,安排人将受伤之人带走,安放在偏房治疗。
看着那道远去的背影,方林深吸一口气。
他从未看懂这个远比他年轻的人。
果断,机敏,时而对某些看着不起眼的人良善,时而却又对某些强悍之辈残忍。
着实弄不清楚。
但方林此时
很确定一件事,站在李君言身后,便好似无人可挡。
眼神一瞬锐利如刀。
拎着剑,朝满脸恐惧的温海步步走去。
“温将军……”
方林深吸一口气,剑光落下。
凄惨的哀嚎声中,鲜血溅了他满脸。
“得罪了。”
庭院的哀嚎声久久不散,以至于后头的值房之中仍是能听得到。
李君言检查了众人的伤势,松了口气。
“被打晕了,但不致命。”
随后写了份药方,交给顾引桥。
“把这个拿给下面缉差,按上头的份量买来,敷一敷便没事了,痊愈之前,让他们在家中休养,不必当值,从我那里取些银两,每人五十两。”
“行。”
顾引桥接过药方,微微颔首,随后对着外头撇了撇嘴。
“这样真的没问题?”
李君言知道她在说什么,淡笑道:“有什么不好?”
“方林这人能力与胆色都不错,只是仍旧有些容易畏缩,给他们长长记性也好,皇城诸事,我总归只有一个人,早晚要寻人来帮手的。”
“这一剑落不下去,他也就没有这个资格。”
看着李君言说话时眼眸的冷淡,顾引桥苦笑一声。
“之后要怎么做。”
“人送回东宫,你把刚才的事情处理好后,让方林帮我查两个人。
”
“谁?”
“前任太子少师,陈亮。还有一个……谢柒蕴。”
闻言,顾引桥的手臂不由一顿。
李君言……在怀疑谢柒蕴?
但后者显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顾引桥也不多问,只是领命离开。
李君言走到窗子边上。
远处天际之中,隐约可见有些许云层飘来。
漆黑之色好似墨水洇染。
看着好似要下雨了。
李君言深吸一口气,不知为何,第一次如此希望自己的判断出了错。
之后也并无什么事情。
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于是也只是在值房内安静坐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黑下。
李君言此时才终于缓缓睁眼,吐出一口浊气,起身。
“引桥。”
“是。”
“走。”
二人上了马车,径直前往宫门。
大寿的事情,自然也会昭告民间。
大周百姓对这位公孙皇后,大多也颇有好感。
此时街道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悬。
端的是一派喜庆。
不过片刻,李君言便是到了宫门之外。
只是让他有些讶异的事情,宫门外早已停了一辆马车,苏轻歌伫立一旁。
显然是在等着他。
“既然到了,为何不进去?”
李君言下车问道。
今夜苏轻歌也少有的上了胭脂,
粉面映桃花,只是看一眼,心口便起伏不已。
“总要等你一同。”
苏轻歌挤出一丝笑意来,看了眼李君言身旁的顾引桥。
后者倒也识趣,将马车停在一旁,说道:“我便在此处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