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王殿下输了。”
东宫之中,一名黑袍男子与李都黎对坐下棋,轻声说道。
“两个时辰前,陛下下令,黎王殿下在城中跋扈行事,削去三百食邑,贬回黎安城,此生不得再入皇城一步。”
“虽然并非说情详细,但黎王殿下想要翻身,只怕是难了。”
“本宫一早便知道他不会赢。”
李都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冷笑一声,落下一子,随后说道:“皇叔此人是有些能耐的,但心太急,又太过小看李君言。”
“那家伙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如此行事,皇叔败北早已经注定。”
“殿下不担心?”
那人抬眼看向李都黎:“黎王败北,日后皇城内,李君言在朝堂再无敌手,背靠寒烟阁二十四臣中文武首席,又有苏靖秦海和四皇子为靠山。”
“只怕除了陛下,再无人能动他分毫。”
“陈师,你错了。”
对于这般说法,李都黎只是不可置否,抬手落下屠龙官子。
对弈之人愣住。
先前自己可是大龙压境,眼看着便要赢下全盘。
却不承想李都黎一子落在阵中,竟是屠了大龙,天地翻转,将整个棋面盘活。
至此,再无还转余地。
李都黎笑了笑,起身活动了下身子,笑道。
“欲败其人,先使其狂。”
“李君言自认为他走到了山巅,何曾想过自己摔落时,自然更惨,一无所有。”
李都黎冷笑不止。
黎王会败,不过是他太过轻敌。
但自己不一样。
他知晓这个敌手的凶狠,也明白他的软肋。
“除了这些,陛下还说了什么?”
“明日一早,与文武百官,去拜一拜觉隐寺。”
“拜寺庙?”
听到这话,李都黎也不由得愣住。
随后苦笑着摇了摇头。
“父皇一向不信这些怪力乱神之事,看起来,是已经有些疲乏了。”
“你说是吧?陈师?”
那个被称为陈师的中年男子,这才掀开斗笠,露出真容。
若是李君言在此,定然能认出这人面容。
当日黎王进京,在城南与施粥的李君言相遇时,左右一文一武。
武为徐午安。
而文,便是眼前此人。
自打进皇城之后,他只在当初献礼时于奉天殿露过一面,随后便没了消息。
如今却出现在东宫之中。
曾经的太子少师,陈亮。
次日一早。
文武百官便是大早在宫门外齐聚。
不多时,李玄武与公孙皇后,左
右跟着太子四皇子二人,一同走出。
抬眼看向众人,随即坐上马车。
便一路往觉隐寺而去。
皇帝出行,从来都是大事,更何况这一次文武百官齐聚。
礼部新任尚书左奉贤早已安排清场。
沿路长街望去,便是一个人影都不曾见过。
而李君言与皇城兵马司总指挥武言归负责此次安全。
安排了方林带着大理寺高手与成进一同监察四周之后,李君言坐上马车中。
不由得嘟囔了一句:“陛下当真有些强人所难了。”
“突然要拜什么寺庙,这下好,经过长街之中,百姓皆不得外出。他倒舒心,那些指着小摊子活命的人,便是苦了。”
皇城一向被认为世上繁华绝无仅有。
但李君言清楚,这看似雄壮逶迤的城门之中,败絮纷飞。
多少如邵河一般的苦命人苦苦求存。
本来活着便不容易,李玄武还要搞这么一出,何苦为难人?
话音落下,便被身边人训斥一声。
“知道你深受陛下器重,但还是要谨言慎行。”
苏靖无奈看了他一眼。
眼下偌大皇城,有胆子这般说话的,也就他李君言了。
“苏国公教训的是。”
李君言虽然这般说
,但心中仍是不满。
毕竟他与李玄武之间的沟壑还未解开。
黎王手中把柄如何,李玄武又为何非要追杀自己三弟,哪怕后者隐名埋姓藏于江湖,也不惜搭上这么多人的性命也要杀他?
种种事端之后,李君言对他早已不如当初信任。
苏靖无奈,看了眼坐在自己身边的苏轻歌,这才说道:“玄懿,你有悲悯之心是好事,但你不日便要迎娶轻歌,多少要为她考虑。”
听到这话,李君言才作罢。
对着苏轻歌露出一抹苦